顾盛景对于他的话一个字都没听见。
他甚至都没看顾深一眼,好像根本看不见他一样,径直地走进了庭院。
顾深跟上去,将伞撑着他头顶,没再多说一个字。
可刚走两步,顾盛景倏地停住脚步,抬手便将伞打落在地。
“我不需要。”
顾深怔在原地,不敢捡起伞,满脸忧虑地看向他:“王爷,到底发生何事了?”
顾盛景俊逸的面容被雨水冲刷,狼狈不堪。
但他却突然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声音极轻地低喃:“何事?本王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了?
顾深回答不了他。
没人能回答他,没人。
顾盛景在雨中站了很久,他凝望着那屋檐上挂着的红幔被雨打落,像是凋零的花,心莫名抽痛。
半晌,顾深才听到他凄凉的嗓音——
“拿下来,换上白幔吧。”
两月后,北昭长公主丧葬之仪。
那悲恸的哀乐传遍整个京城,似枝上嫩芽都要泛黄。
顾盛景遵守了约定,没有进宫。
他一人坐在空寂的庭院中,神情木然地望着天。
不知是因天光泛亮,还是心中忧伤,他的眼眶渐渐红起,但泪始终未落。
许久,一阵脚步声渐近。
顾深走到顾盛景身侧颔首道:“王爷,长公主遗体已下葬皇陵,并无过失。”
顾盛景一动未动,喉间微微梗塞:“本王知道了,下去吧。”
“是。”
顾深离开,顾盛景才慢慢收回了视线。
而后,却是倏然深深弯下腰,将脸埋在阴影下,谁也瞧不到。
“一生一世一双人……姝宁,如今你我也算两情相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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