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仙楼是京城中最出名的酒楼,其中有许多雅间儿,用来调香,气味也不会混杂;只是这齐王殿下身份尊贵,又不像太后那般,对香道颇有兴趣,为何要掺和进此事中?上辈子她死前,听说齐王被圈禁在王府,一个清俊儒雅,超凡脱俗的王爷,也不知是犯下了什么大错,竟触怒陛下,落得这样的下场。皇室的隐秘周清并不清楚,她摇了摇头,索性不再多想,回到香房中继续练习水点香的法子,动作从一开始的小心谨慎,逐渐变成熟稔流畅。在周清调香期间,周父将铮儿抱来了两次,小娃最喜欢娘亲,一见了周清便咿咿呀呀叫个不停。分辨出房中的荔枝香,周父哑声开口,“千山调香的天赋极高,他十分博学,不止精通香道,于医理也有所涉猎,原氏与你比试,说不准会涉及香药。”放下手中的香夹,周清不由皱眉,“爹爹是说,原氏不一定会跟女儿比试焚香?”“正是如此,香道博大精深,香料品种繁多,数不胜数,人家刻意不将比试的内容透露出来,想必也是有别的原因。”周父说道。不知为何,周清总觉得原涵不是那种心机深沉的女子,大概是初见时的印象使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两日后自会知晓。”正说着,金桂快步走进来,轻声道,“小姐,指挥使来了。”调香需要专心,若是有人打扰的话,难免会分神。周父不再多言,抱着铮儿往外走,刚出房门就跟谢崇打了个照面。“周伯父。”男人抱拳行礼,语气十分恭敬。周父性情宽和,即便镇抚司的人声名狼藉,他依旧坚信自己的判断,而不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传言,将一个人彻底否决。“谢指挥使身体可好些了?”“多谢伯父挂怀,髓海的痛意消散不少,比先前强了数倍。”顿了顿,他接着道,“谢某好歹也是铮儿的义父,好些日子没见着他了,让我抱一会儿吧。”黑眸定定的盯着铮儿,就算孩子十分稚嫩,五官也没长开,却依旧能看出他与谢家人相似的地方,眉眼轮廓如出一辙。毕竟铮儿是他的骨血,并不是什么义子,而是亲生的,每当想到这点,他心底就一阵滚烫。周清听到门外的动静,起身走到门槛处,眼见着那父子二人,她心跳陡然加快。暗自思索是不是借种的事情曝露了,否则堂堂指挥使为何会对一个奶娃如此亲近?习武之人的感知极为敏锐,那股馥郁的兰香由远及近,男人老早就察觉了,他面色不变,将铮儿举高了些,状似无意的说,“缘分二字玄妙的很,周伯父,您看这孩子像不像我?”周父仔细辨认了一番,点头说,“确实有些像,当真巧了。”用力咬了下舌尖,丝丝痛意让周清回过神来,她勉强一笑,“指挥使,快把孩子给我爹吧,调香耽搁不得。”谢崇依言将铮儿交给周父,小胖墩还有些舍不得,伸手扯着他的襟口,嘴里哇哇直叫,也不知究竟在说些什么。将香房的木门紧紧阖上,房中的光线霎时间变得昏暗起来,周清跪坐在蒲团上,在宣炉中点燃藒车香。这种香料能祛除体内的邪气,却不像安神香那般柔和,因此焚烧时会让髓海产生丝丝痛楚。男人浑身紧绷,如同正在遭受折磨的野兽,面色不变,但眼珠子里却爬满了血丝。即便如此,他的语气依旧平静,“清儿可知原氏是什么人?”周清有些讶异的看他一眼,“她是原千山的女儿,出身于调香世家,难道还有其他身份不成?”“原千山虽然病逝,但原家还有不少家财,原氏千里迢迢从江南赶到京城,甚至成了户部尚书的妾室,怕是为了报父仇。”脑海中浮现出原涵的面容,周清笃定道,“当初原先生与我爹比试,谁输谁赢本就是不确定的,哪怕他后来缠绵病榻,也与周家没甚瓜葛,这一点原小姐应当清楚才是。”话刚说完,便看见谢崇脸色发青,双手紧握成拳。心里万分焦灼,还没她等开口,就听到男人的声音,“清儿,本官实在是疼的厉害,不知能不能抱抱你?”周清先是一愣,想要拒绝却又十分不忍,思量半晌,她两手撑在香几上,闭上双眼,轻轻点了点头。香房中许久没有动静,她以为谢崇没看见,刚想出声,就听到衣料摩挲的声音。高大健壮的男子一步一步走到她身后,而后跪了下来,他身量高,四肢修长,正好能将周清完全拢入怀中,带着厚厚一层茧子的掌心覆盖着她的手,反手交握,从肌肤上传来的热度犹如火炭,灼烫极了,让她忍不住轻轻颤抖。“冷吗?”薄唇紧贴着纤巧的耳廓,炙热的气息轻轻拂过,让周清越发僵硬。她活了两辈子,除了借种那回,再也没跟外男这般亲密,膝头往前挪了挪,但她每动一寸,谢崇都会紧贴而上。天气渐暖之后,她早就换上了轻薄的衣衫,此时此刻,就算隔着数层衣料,依旧能感受到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仿佛重锤,一记一记砸在她的心房。大概是经常出没于诏狱的缘故,谢崇身上总会带着淡淡的血气,这种味道令人心神不宁,头昏脑胀。周清面颊滚烫,跟煮熟的螃蟹没有任何区别。“清儿为何不说话?”谢崇嗓音沙哑极了。她摇头,“不、不冷。”“既如此,你为何还在发抖?”说着,他左手按在圆润的肩头,轻轻往下挪移,最后环住了不盈一握的纤腰,如想象一般柔软,仿佛力气稍大,就能将她从中折断。周清脑袋一片纷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吭哧吭哧了好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瞥见娇艳欲滴的耳垂,谢崇只觉得口干舌燥。先前他送出去的那块玉雁,此时此刻正挂在女人的脖颈上,红绳颜色浓丽,肌肤洁如冰雪,对比分外强烈。心爱的女人就在怀中,鼻前嗅闻着清甜的兰香,等髓海的刺痛退去后,谢崇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粗砺指尖揉了揉米粒大小的红痣,他嘶哑开口,“清儿可知道,你后颈生了一颗朱砂痣,好看极了。”周清身后又没长眼睛,怎能瞧见脖颈处有什么东西?“指挥使,藒车香烧完了,该换安神香了。”周清察觉不妙,赶忙说了一句。谢崇也怕自己失态,他强忍着心头的燥意与渴求,缓缓站起身,将人放开。柔嫩的指尖颤巍巍的将炉盖掀开,取出里头燃尽的香料香煤,将宣炉清理干净,她又换了一块香饼,等安神香点燃后,激荡的心绪才平复下来。女人调香期间,谢崇早已坐回原处,亏得他穿着的衣袍宽松,这才没有露出窘状。以手抵唇,他轻咳一声,“你与原氏比试那天,我会去看。”莹白面颊上还残留着丝丝绯色,周清想起父亲的话,摇头道,“比试的内容还没定,说不准不会焚香,指挥使公事繁忙,何必去聚仙楼耽搁时间?”看着那一张一合的唇瓣,谢崇沉声开口,“本官只想看着你。”这样的理由实在无法拒绝,周清除了颔首之外,再也没有其他选择。双生两日后,周清在家人的陪伴下,一早便去到了聚仙楼。普通百姓对调香可能不太了解,却清楚齐王是怎样的人物。他身份高贵,不慕权势,寄情于山水;满腹经纶,令诸位大儒赞叹不已,一手丹青,绘出的画作能让所有的景物黯然失色。这样光风霁月的男子,让不少姑娘家情根深种,也不知谁有这个运气,成功嫁入到齐王府中。因为比试的缘故,聚仙楼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马车根本无法走到近前,周家人十分无奈,却又没有办法,只能下车慢慢走过去。周父扶着席氏,周良玉护着妹妹,等进到酒楼后,他们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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