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沈家九小姐是否有意?”谢修齐突然开口问道。
听到这句话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周凛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猛然抬起头来,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直地盯着谢修齐,仿佛要将对方看穿。
“为什么问这个?”周凛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但此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谢修齐被周凛的眼神盯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心中暗叫不好,这周凛到底是上过战场的,那眼神也能当刀子使。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就是看你和九小姐平日里走得挺近,所以好奇想问问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要是没有的话,我就打算让家里向沈家提亲了。”
话音刚落,只见周凛的瞳孔猛然扩张,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之色。
谢修齐见状,心里不禁有些发毛,暗自思忖道:瞧他这样子,若是此刻手中有一把刀,只怕自己早就小命不保了。
想到这里,谢修齐连忙避开了周凛那令人胆寒的视线。
周凛冷冷地说道:“你确定你去提亲,沈家就能答应?”
正是因为沈家那近乎苛刻的择婿条件,他才迟迟没有提亲,他才如此努力,想达到沈家的标准。
可就连他自己都未必能够达到那些要求,更何况是眼前的谢修齐呢!
谢修齐听了这话,却是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故作镇定地回应道:“沈家答不答应,那也是我谢家与沈家之间的事情,似乎与寒之兄你并无关联吧。”
周凛心中一阵冲动,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说出他对沈初凝的心意。
尽管沈初凝只是将他视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但他对她的这份感情早已在他心底生根发芽,无法轻易抹去。
可一想到自己那所剩无几、不足一年的寿命,周凛不禁悲从中来,心中暗自思忖着,恐怕自己等不到沈初凝对他有意的那刻了。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嘲般地喃喃自语道:“罢了罢了,这既然与我无关,谢大人又何苦非要追问于我呢?其实我和沈小姐之所以相识,不过只是因为她乃是我姑母的侄女而已。我姑母膝下无女,故而对她宠爱有加,视如己出。而我对她关怀备至,处处照顾周全,也完全是听从姑母的吩咐行事罢了。如今既然谢大人有心向沈家提亲,那就尽管去吧,如果真能够成就一段美满姻缘,倒也算是替我省却了一桩烦心事,往后我也就无需再劳心费神地照看她啦。”
然而,站在一旁的谢修齐却将周凛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犹豫尽收眼底,他当即断言:“周凛,你在撒谎!”
被当场戳穿谎言的周凛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他强作镇定地反驳道:“谢大人此言差矣,想必是您看错了吧。莫要再提她了,既然我已经如实回答了你的问题,那么不知道我拜托您的那件事情,你能否帮我达成所愿?”
听到这话,谢修齐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也罢,我答应你,会寻个合适的时机向陛下提及此事。但最终陛下会如何抉择,我难以左右啊。”
周凛闻言,赶忙拱手致谢:“多谢谢大人相助,在下深信以谢大人的能力和威望,定然不会让我失望的。今日多有打扰,我这边还有其他要事亟待处理,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他转身匆匆离去,一刻也不敢多做停留。
他用尽全力支撑着自己那摇摇欲坠的身躯,艰难地迈出每一步,缓缓离开了云家茶楼。
当他走到拐角处时,那紧绷的弦终于断裂开来,再也无法承受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压力。
只听“噗”的一声,一口紫黑色的鲜血从周凛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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