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既然改变了一次,那我们何不再变它第二次?”顾悄直视李玉,眸中有着少年初时不懂、终时叹服的坚毅,“虽然你的路较之常人,必定坎坷许多,可我和原疏,定会一路奉陪。”
“改变?”李玉露出一个苦笑,“三少,七少,我想彻彻底底划去贱籍污名,想与你们一道科举晋身,可以吗?”
他自己先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是我痴妄。”
提起贱籍,顾悄也有些头疼。
与臭名昭著的印度种姓制度相类,大历也分严明的社会等级。
贵籍有皇室宗亲和官户,再下常籍,亦称良民,以差役之名目,细分为农、军、匠、盐(商)等户,最底层的,便是“贱籍”。
坊间有“四良三贱”之说,然贱籍绝非倡优、奴仆、隶卒这样简单。
大历贱籍,有前朝降兵特赦打为贱民的;有刑犯及家眷被流放或充乐户(官伎)的;也有优伶、娼妓、乞丐、剃头匠等特殊职业者;就连捕快、皂役、仵作等低贱衙门隶卒,也属此列;当然,最常见的,还是大户人家的卖身奴仆。
李玉便数第三类,流民丐户。
他们不可与良民通婚、不得读书科举,衣食住行均有限制,最关键的——
身份世袭,不得变更。
这天他们要做的第三件事,是与李玉把话说明白。
原疏这个耿直boy,见不得朋友同他们离心,吵着必要解开李玉心结。
可显然,这属他一厢情愿。
他也曾胡乱听过一些个话本子,打气鼓劲的瞎话张口就来,“古来摆脱贱籍的,也不是没有。”
李玉难得被激起脾气,讥讽道,“你说得倒也不错。大历就有现例,李江二姓起事,招安后摇身一变……”
“慎言!”原疏一把捂住他惹事的嘴,“你就不能说些好的吗?”
说着,还四下张望一番,生怕这二愣子祸从口出。
李玉却报复般咬了他一口,趁他吃痛挣脱开来。
“幼时行乞,我懵懂无知,见乡人五十户结社,聘社师在寺庙教习,冬月里农家子围炉听书,甚有趣味,便每日爬窗偷听,不料被社师发现,喊了人来将我捉住,当场折了右手,一顿棍棒后按到冷水缸里,他们骂我‘赤脚堕民也配听人语,平白污了圣贤言’,社师看蝼蚁一般与我说,‘今日折手,却是救你,如此你知道利害,日后再不会无知无畏,丢了性命’。”
“读书于你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于我却是碰也不配碰的禁令。这般世道,也是可以改变的吗?”
少年人清瘦文弱,目光灼灼逼问顾悄,眼里的光将灭未灭。
大约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点微光,他是希望小公子替他捻灭,还是护他燎原。
李玉好学,这事顾悄打小就知道。
他被顾家救下后,在顾家呆了很有一阵子,别的小乞丐进到大富之家,自然欢喜吃的用的,李玉偏不。
作为纨绔的小尾巴,可他最喜欢的却是顾家清苦的书房,时常以打扫为名,收藏些废纸秃笔。有时顾悄难得正经,习画练字,他便安静在一旁小案子上,铺上顾悄画废的宣纸,偷偷拈着茶水描顾家兄弟的大字。
可每每琉璃要给他添新笔纸,他就跟受惊的兔子一样,慌忙揣起家私,一溜烟跑没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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