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空中未来得及散去的剑气璀璨又轻盈,江御垂眸看着自己被斩断了一角的衣袖,不知心中在思索着些什么。
&esp;&esp;托这一剑,压抑在季凌纾胸口已久的浊戾之气终于得以宣泄,目光呆滞了片刻后他一步一颤地走向江御,撑着剑几乎要站不住。
&esp;&esp;江御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从反噬中挣扎着恢复了清明的季凌纾颤抖着反抓住江御的肩膀,力气大得几乎要攥烂江御的衣袖:
&esp;&esp;“师尊……师尊……我刚刚,我刚刚是不是要伤你……?”
&esp;&esp;他像一只受了伤又被雨淋过的野兽,刚刚环绕于周身的杀伐之气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脑袋重重埋在江御肩头,可以听见他沉沉的鼻音:
&esp;&esp;“师尊,我是不是要变成怪物了……?我刚刚是不是就像野兽一样……师尊?”
&esp;&esp;江御轻轻揽住了他的背:
&esp;&esp;“没有的事。”
&esp;&esp;他按住季凌纾的后脑勺,将季凌纾整个人搂入怀里,语气温柔,眼神却冷得入木三分。
&esp;&esp;“刚刚是我逼你和我对弈,怪我,把你逼急了。”
&esp;&esp;隐与现
&esp;&esp;“不对,师尊,不对……刚刚我想的是、是……”
&esp;&esp;季凌纾长吸了一口气,整条脊骨蜷缩起来,针扎一样发冷。
&esp;&esp;他说到一半却再也说不出口,只茫然地看着自己因为用力握剑而被硌得通红的手掌。
&esp;&esp;就在刚刚,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他是真的想将这剑贯穿于江御的胸口,而支使他这样做的不是杀意,而是不假思索的身体本能。
&esp;&esp;就好像他手里的剑本该就插在江御的身体中一样。
&esp;&esp;“不对啊师尊…不应该这样的,我突破玄星秘境后,你不是给我下过锁吗?”
&esp;&esp;季凌纾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隙灵光,随之泛上的更是无休止的隐忧,
&esp;&esp;“我明明不该能对你出手的,连面对成心要置我于死地的木林海时我都被你的锁给锁住了,可为什么刚刚……刚刚我竟然……”
&esp;&esp;回忆起刚刚在反噬作用下倒映于自己脑海中的景象,季凌纾只觉得满目森寒。每次视线被那些猩红诡谲的黏丝游神占据时,他所看见的一切都会变得或畸异或光怪陆离,唯独江御始终干净静明。
&esp;&esp;要么不会产生幻形,就算最严重时,也只是在季凌纾眼中变成一尊玉琢的神像。而季凌纾的怒意和杀心也从来都只向着那玉像身后拖泥带水的、仿佛想要将江御拉入某处深渊中去的一双又一双无根藕臂而去。
&esp;&esp;可刚刚他要击散的却是那玉像本尊。
&esp;&esp;这不应该。
&esp;&esp;就算他失控,发狂,疯狗一样地攻向江御,还有那落于他身上防止他伤人的锁可以将他禁锢才对。
&esp;&esp;但刚刚他却畅通无阻乃至势如劈竹地斩向了江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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