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原来也不是对她一无所知的,可这点了解,却都用来算计她了。
她一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无奈,盯着左留卿手里的扫帚,许久都没开口。
左留卿等了又等,也没等来她开口,心里有点忐忑,他其实也纳闷的厉害,昨天付阙还巴巴的给人挑绢花,今天就要用这种法子来作践人……
他到底还是于心不忍:“姑娘,你也别太生气了,要不你先答应着,回去我再劝劝王爷……”
话音未落,眼前就多了只手,左留卿一愣,这是?
“给我吧。”
左留卿大喜过望,连忙将扫帚递了过去:“王爷住的停居就在北边,出了这个门再往……”
耳边忽然“咔嚓”一声响,左留卿没说完的话都咽了下去,他怔怔看着赵长欢,又看了看被她踹断的扫把,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赵长欢将断成两截的扫把递给他:“回去告诉他,如果真想让我做些什么抵了北境的庇护,别用这些小事情,屈才了。”
左留卿听得目瞪口呆,虽然这常欢姑娘始终没红过脸,也没发过怒,可说的话却让他不敢反驳,眼见人已经回了屋子,他盯着那断成两截的扫把看了又看,还是灰溜溜的回停居去复命了。
彼时付阙正在和属臣们议事,左留卿到的时候里头气氛还算融洽,可没多久就吵了起来。
还是因为之前那个要重审的案子。
嫌犯是个归田的什长,回乡后和员外家的千金有了私情,员外不同意,他就带着人家的姑娘私奔了,员外家里派了不少人去找,却是五年后才找到人。
可等找到的时候,却只带回了那个什长,自家姑娘仍旧没有影子。
什长声称那姑娘嫌他穷,私奔后没多久就自己跑了,员外不信,觉得是他把人藏起来了,逼着对方交人,后来又说是他把自家女儿杀了,还把人告到了官府。
当时这案子双方各执一词,无法清断,最后方畴做主,以品行不端立了罪,判了那什长三个月的羁押。
“说他杀人总得有证据吧?无凭无据的,我总不能因为别人几句话就要一条人命吧?这怎么就是包庇了?”
方畴气的声音发抖,将桌子拍的“哐哐”直响。
有人冷笑了一声:“这案子疑点重重就结了案,你却说你不曾包庇,那男子可是军中归田的,你敢说与他并不相识?也不曾有私交?”
方畴大约被噎住了,没再开口,直到半晌后——
“砰”的一声响,是桌子被踹翻了。
“你个王八犊子,老子认识他怎么了?认识他就得徇私?好,你把证据拿出来,要真是他杀了人,老子把头赔给你……”
“够了!”
付阙一声厉喝,制止了这场闹剧,他侧头看着新上任丰州通判:“你要查案子,本王让你查,但要是再敢胡乱攀咬,离间军心,本王决不轻饶。”
通判被他镇住,讪讪应了声。
付阙一挥手:“都回去吧。”
众人灰溜溜地退了出去,屋子里很快空了,可左留卿却不大敢进去,他怕付阙正在气头上,要是再听见自己带回来的赵长欢的那些话,会发作。
虽然他不至于会被迁怒,可最近几个月,付阙的确不如以往平和了,尤其是他身上时不时的就会露出明显的阴郁来,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让他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都不太敢再随意开玩笑。
想着那时候付阙的恐怖样子,左留卿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暂时避一避,他拎着断了的扫把就要走,屋子里却传出来一声轻斥:“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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