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便教导惜雪,不能对男人倾心相付。
可她还是没能做到,她远不如小娘那样洒脱。
她是该与小娘见上一面,这也许是最后一面。
一个时辰后。
马车在叶宅稳稳地停下。
叶惜雪匆匆和父亲嫡母打了招呼,便赶去了小院。
孟朝苏理所当然地被叶父留在了正堂用膳。
她的母亲怜娘子早已等在了门口,一看到她便欣喜地握紧了她的双手。
她眼含热泪:“惜雪,你瘦了。”
寒暄过后,怜娘子才反应过来:“按礼,你本该留在正堂与你父亲、嫡母一同用膳的。”
叶惜雪笑了笑:“可我想陪娘用膳,今日是娘的生辰。”
怜娘子叮嘱下人多备些吃食,看着憔悴的女儿又是一脸心疼:“在王府的日子不好过吧。”
她伸手摸了摸怜娘子早已泛白的双鬓,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
她颤着音祝:“愿尔祯祥,岁岁如常,娘亲生辰快乐。”
怜娘子笑着打开木盒,里面是颗名贵的夜明珠。
她喃喃道谢:“昭昭如愿,岁岁安澜。”
她只看了两眼便将夜明珠收了起来,反而郑重拿过案桌上已绣到一半的虎头鞋,郑重交到叶清迟手上。
“你早日诞下子嗣,为娘才能真正开心。”
叶惜雪无话可接,怜娘子又道:“实在不行,就先过继一个吧。男人是靠不住的,你必须为你的后半生谋算啊,孩子。”
此话与小英平日所说别无二样,看来两人是暗中通过气的。
她们都是好心,可是……她没有下半生了。
叶清迟哽了哽忍住泛酸的眼眶,端起碗,大口吞咽着,泪水融入碗中,又苦又咸。
午膳后,孟朝苏来小院与怜娘子告别。
临走前,叶惜雪却抱着怜娘子不肯放:“娘亲,我舍不得你……”
怜娘子轻拍她的后背,柔声细语:“别说傻话,等你怀了子嗣,娘亲自去照顾你。”
“乖,听话阿。”
叶清迟泪如雨下,紧抿着唇点头。
“惜雪,你何时想来,本王随时奉陪。”孟朝苏揽过她的肩膀,为她拭去眼泪。
叶清迟不动声色避开他,转身朝屋外走去。
……
马车上。
孟朝苏心情很是愉悦,路过集市时,还特意下车买了孔明锁。
他轻声笑着把玩着那孔明锁:“惜雪,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三岁就让他去皇家私塾上学,你觉得如何?”
叶惜雪没说话,只是凝着孟朝苏那双神情得要滴出水来的眸。
她看着他满眼的期待,愣了半晌。
然后她在心底回答:“不会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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