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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什么样？”他的声音很温柔，带上了沙哑的味道。沈千峰头皮发麻。“嗯？”易宋又问了一遍。沈千峰没脸说自己的真实感受，心一横，堵住了易宋的嘴。唇枪舌剑，星火燎原。不过一会儿，两个人都仿佛被火烧遍了一样，浑身冒着热，竟然绝不出对方异常的体温。易宋看了眼沈千峰红透了的脸，吻了上去。沈千峰仰着头，微微侧过耳。易宋把吻落到了沈千峰耳边，辗转起来。“我爱你。”“我也爱你……”沈千峰在心里说着，可却不怎么能说得出口，“这种时候就不要火上浇油了……”易宋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笑了起来。气息碰在沈千峰耳朵边，惹得他一个激灵。“我摸不准你什么想法，”易宋在他耳边轻轻说着话，气息一阵又一阵，把眼前人耳朵又吹红几个度，“但是如果你不愿意，其实我可以。”沈千峰转过头，惊讶地看向他。易宋笑了起来，些许地害羞，“你不想要我吗？”沈千峰好半晌才听清了他说地话，手已经被易宋夺了过去，搭在他的腰上。“真要命。”沈千峰呢喃起来，把易宋推到了床上。凉风有信，秋月无边，爱人的心火吹至黑夜。【三十四】沈千峰悄悄溜回自己房间洗了个澡。走之前突发奇想，很想摸出几张钱放在易宋床头看看他醒后看到会是什么反应。“肯定会生气，”沈千峰擦着头发，十分可惜，“早知道带点钱在身上了，移动支付太不接地气了。”他仿佛得上了一个怪癖，就喜欢招易宋变脸，有种看天神变成凡人的快感。“他仙气太重了点，”沈千峰把毛巾随手挂上，躺在床上开始琢磨怎么给易宋多添几分烟火味。年少的时候看过一句话，大意是说人间最难得的就是烟火气。那时候觉得高山的云雾才是值得被赞美的，柴米油盐喜怒哀乐，都太过俗气，想不通有什么好难得的。后来慢慢长大，发现市井熙攘才是最直接的风流。提笼架鸟，招摇过市，一把凉扇拍过夏，嬉笑怒骂，如此一生。高山的云雾是不会落地的，饭菜的油烟才是最容易沾上的气息。沈千峰转了个身，半张脸埋在枕头上，无声地笑。他躺了一会，拿过手机瞄了一眼时间。八点多，天已经黑了。“不知道他会不会饿，”沈千峰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换了身能见人的衣服，打开门出去了。走着走着想起件事，掏出手机给x发微信。刚敲了一个音，想起x就是易宋这回事，挺住了脚，微微有些发窘。沈千峰半靠在墙边，想了一会，觉得反正人早就丢光了，于是颇为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把话敲了下去。“之前我说爱情被限定，只要符合了条件就人人皆可。现在我突然发现了我的谬误。”“你也说不是很赞同，我不太清楚你的想法，但是我自己修改的话，我想把那句话这改。”“爱情是条件的限定组合，可最基础的一个要素是相爱。”“有钱有颜都是可以复制的，但是相爱不行。它是经年的陪伴，不能拷贝的心动。”沈千峰想了想，举了个例子，“就像你养了一只狗，突然有人截道，有人要出钱买你的狗，价钱很可观。““其实如果我只是养了一天两天，没什么太多感情的狗，搞不好我就卖了，大不了再去养一只，可以是和它一样的，也可以挑更好的，更可爱，更美丽，更好伺候，都行。”“但是如果那是我爱的狗狗，我和它相处了好多年，我们一起没事出门溜达，一起玩球，一起挑衅过街边路过的小柴犬，调戏公园里花枝招展的小泰迪，我和它有太多感情，是另一只狗永远无法复制的，那么即使它在夜里乱嚎害得我不停被邻居骂，爱乱刨土堆弄得一身脏不拉几费我好几个小时给它洗澡，又爱啃家具，家里的凳子都被他啃得瘸了个腿，闹得我三天两头威胁要把它扔掉，但我想我遇到这种事，还是不会把它卖出去的，即使对方开出的价格是我一辈子无法企及的高度，我还是不会的。”“因为我爱它，爱到不能失去它。“沈千峰发完自己又一个字一个字认认真真看了好几遍，开始揣测屏幕那端的人看到后的反应，“不知道我拿狗举例会不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沈千峰吓得一抖，差点把手机掉地上。“陈伯，”沈千峰手忙脚乱地抓住了手机，“你走路能不能出点动静？”“我动静挺大的啊，“陈伯说着，跺了下脚，”那也不能每一步都这么走吧？”“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这么入神？”陈伯疑惑地看了沈千峰一眼。沈千峰摸摸鼻子，没吭声。“小沈，”陈伯为难地看着他，”这一个人真的不行。照顾不来，陈伯把自己手里洗干净晒好的床单被褥举了举，“我这又要做菜又要打扫还要换床单做登记还得看人员进出，真的顾不来。”“你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得亏你不知道。”沈千峰心说，接过陈伯手里的床单，“我知道了，我明天不出去。”“欸。”陈伯笑了，“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想，你是不是天天都得往外跑了。”“没有，”沈千峰问道，“还有菜吗？”“有，那对蜜月的夫妻突然说不回来吃了，今天做得稍微多了点。”陈伯把手上的东西全部递给了沈千峰，说道，“我下楼给你热热。”“要两人份的！”沈千峰补充了一句，去储藏室里放床单去了。东西放好，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没回复。“还在睡吗？”沈千峰挠挠头，“那我要不要去叫他？”“管他的，叫了再说。”沈千峰把手机收了回去，迈开步子关上了门，心里嘀咕着，“他不会有起床气吧？”【三十五】沈千峰过去敲门一看，易宋早已经起来了。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看上去书生气更浓了点。“你在做什么？”沈千峰关了门，问他。易宋指了指桌子上开着的电脑，解释道，“有一份文件要看。”“哦……”沈千峰凑过去看了眼，屏幕上的内容超出了他的知识面，他有些看不懂。“我叫陈伯热了饭，我们下去吃点吧。”沈千峰拉了下易宋的手，却被顺势一把拉了过去。易宋抱着沈千峰，“你发的微信我看了，”他在沈千峰肩膀上找了个舒适的位子，说了下去，“其实我最开始想说的是爱这个事情很复杂，即便是以后遇到的人都是相同的脸孔相似的性格也不一定就能真的激起当初那点显得稚嫩的感情。”易宋好像想起了什么，停了一会，“其实我不喜欢深情这个说法。感情其实很自私，没有那么伟大，不会真的为了谁付出一切，说到底都是顺着自己脾气的选择。”易宋轻轻吻了吻沈千峰的颈侧，“我也不想让你觉得我对你很深情，很不了的，让你因为内疚而迁就我，其实我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乐意等，选别人自己不怎么爽而已，其实没有所谓的深情，因为你而蹉跎多少年的。”沈千峰说不出话，只好用力的回抱他。“你呢？”易宋问。“什么？”“你有没有再选过什么人？”易宋偏头看他。“没有。”沈千峰回答完，笑了，“你知道的，我一直不太能跨过自己心里那道坎，连你我都不敢去想，又怎么会去想别人呢？”“好了，”易宋松了怀里的人，拍拍他的背，“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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