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戚书望浑身瘙痒难耐,只好叫来福伯,很有经验的福伯表示这是染上了跳蚤。戚书问与乞丐厮混染上了虱子和跳蚤。夜晚,戚府对面的小院落里,章无虞一家三口一样瘙痒难耐……章无虞离开堂堂县令的幺弟如今在街上当乞丐,又成了宜阳镇茶余饭后的闲谈,其中看笑话的不少。阿牛的娘之前赔了些银子心里不满,每每路过油条摊都要阴阳怪气的说一通。“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就让幺子去大街上乞讨,哪里有当娘的心这么坏,不过也不是亲生的,当然也不瞎心疼。”不少人都说章无虞心坏,让几岁大的孩子成日跟着一些乞丐混在一起还有人说,戚家再不济也三餐能吃饱,幺子还去当乞丐求,简直是诓人。外头这些闲言闲语章无虞是不管的,不过她也为了一事发愁。她本想让幺子看看,当乞丐得来的钱是养不活自己的,可是这几天幺子得来的银子有时比油条摊一天的收入还多。戚书问也是一脸懵懂,表示他真的只是坐在那里而已,路过的伯伯婶婶大哥大姐们施舍得特别大方。“这些银子,书问想拿去买吃的?”章无虞将这些天戚书问收来的乞讨费放在一个箱子里,如今箱子底部已经蓄满了铜板,她家幺子天生招财。戚书问摇头,却也是一脸茫然,末了道:“都给娘。”“书问不喜欢银子么?有银子可以买很多的东西。”“不喜欢。”章无虞摸了摸幺子的脑门,招财之人天生不爱财,也不知为什么,这幺子从小就比别人能吃,饭量巨大,却也很有财路。一条街一天多少人走过,偏偏就他能时不时捡到银子金钗,有一次当街抢人钱财的,被人追得无处逃,谁人都不塞,就把偷来的物什丢给一旁看热闹的戚书问。还有一次,戚书问家门前坐,从天而降飞来一个包裹,打开一看是白花花的银票,后来才知是有户人家夫妻吵架,把几十年的家底都给丢了,若不是戚书问主动交出,这户人家也不知银子都去了哪。这幺子从小确实见过金银无数,也真是不爱财,只爱吃。“为娘想了想,咱们宜阳镇还有不少老弱病残,书问要是愿意的话,就将别人的善银施布出去,也为你积福,你可愿意?”戚书问还小,却知帮人是好事,也乐意这么做。在外头的戚书闻等母子两谈完才提着木桶进屋来,每日晚上给戚书问洗澡防跳蚤成了他的活,幸好大夫开了药粉,泡了几夜,跳蚤也除得七七八八。章无虞出了门,将今日晒在外头的衣物收回,两个儿子的衣物叠好放在竹箱里,又各个房子巡视了一遍,确认被子不缺,屋顶也无个缺漏。出了二子的屋,二儿子正逼着幺子洗头,两人闹腾得很。章无虞站着听了一会,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离开戚府也将近半个月,倒是发生了许多事。她踱步到院门,看了会对面戚府朱红大门,这才关了院门。次日,戚书闻起床时,见章无虞房门紧闭心想人难得睡懒觉,就也不吵醒,轻手轻脚的带着幺子出门吃早饭。四周的摊子见他两杜十分热情,谁都知幺子饭量大,要是吃谁家的摊子,服务好这一个,卖完可以直接回家。太阳刚升起时,戚书闻先去四家油条铺,将昨天的营收拿到手,又去银号存好,这才去城东的油条摊,此时已经艳阳高照。一锅油还没烧热乎,有行人路过,调侃道:“你娘这是去哪里?刚才见她拿者包袱出了城门,好几年了,从未见她出远门。”戚书闻眉头一跳,“怎么可能,我娘没说过要出门,你莫要乱说。”“怎么又是我乱说,我刚从城门路过,她正和车夫商量价钱,现在恐怕已上路了。”戚书闻顾不上摊子,解下围裙往案板上一丢,小跑到隔壁街道。隔壁街道的乞丐苦大仇深的看着戚书问。一纨绔子弟大摇大摆的走过,对其他乞丐目不斜视,扫了衣着最整洁的戚书问,从怀里捞出几个铜板丢下。又一乞丐缠着一过路的旅客,好话说尽,对方被缠得恼了,跳脚喝道:“叫你莫挨老子,老子就是把给其他乞丐也不给你。”说罢掏出几个铜板甩道戚书问的碗里,气呼呼的扬长而去。“二哥。”戚书问扑进戚书闻怀里。提着幺子的后颈让人站直,戚书闻问:“娘离开家了?这事你知不知道?”“知道,娘今天走的时候说吃饭的银子全放在床底下,让我提醒你三餐别把我饿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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