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后,章无虞不客气的拎着戚书望的耳朵打了个圈,阴恻恻咬着牙槽,“胆子肥了是不是?”戚书望放开章无虞,被捏着的耳朵红得连耳廓都充血。章无虞想到慧能的话,如果万事顺利,那戚书望很可能是未来皇帝,她居然敢捏皇帝的耳朵,是死罪啊。她一松手,戚书望揉了揉耳朵,带着笑意问:“是心疼了?”是心疼,心疼我自个的命!章无虞没好气想到,这才看到桌子中摆了个砂锅,掀开一看,南瓜粥结块,卖相极差。戚书望余光跟着扫了一眼,可不愿承认这卖相丑得紧的东西是自己所做,干咳声,道:“昨夜让厨娘准备了些宵夜……”天已大亮,戚书望也得回去换身衣服好去衙门,开了院门准备走,却碰见苏巧儿。章无虞将苏巧儿迎进院子里,两人相见沉默,她向来不与人深交,不知苏巧儿来这是何事。苏巧儿先开口,“如今我是自由之身,就住在城东以前出摊的一个小隔间。”“那就好。”章无虞憋了半天,就憋出三个字。苏巧儿也有些拘谨,“阿荣休了我后,又去我娘家大闹了一顿,要把嫁妆给要回来,闹了许久,但我也不后悔,与其被那恶婆婆不当人看,倒不如自个谋个营生。”她声音渐小,“无虞,你的酒楼还要不要人,我手脚勤快,要的也不多,有几口饱饭吃就好。”章无虞并没有立刻答应,两人干坐了一会,她送苏巧儿出门。隔壁大门恰好也开,戚书望一身官服干爽利落。苏巧儿朝戚书望问了声好,这才匆匆离去。“她来何事?”“想在酒楼找个活干。”戚书望了然,女子本就依附男子的多,被休了的女子十分难找活计。章无虞觉得有些棘手,到酒楼后坐坐在柜台发愣。眼前清风拂过,戚镜蓝色云翔符长袍,腰间束着一条祥云宽边锦带,玉佩药囊相撞,眉眼温柔,扇柄轻巧的敲了下章无虞额头。“想什么?”章无虞眼睛一亮,忙将苏巧儿之事说了,苦恼道:“你也知道我向来处理不好这种事,只觉不妥。”戚镜沉吟,“酒楼生意就是宜解不宜结,那女人既是被休,婆家又是爱闹事的,恐怕你将人招进来,那家人会心生不满来找茬。”“我也在担忧,都在宜阳城内,苏巧儿的婆婆为人太泼辣,届时来酒楼闹事撒泼真是没办法。”“如果是需要银子,大不了赞助一些,帮着那女子渡过难关,也算是尽力。”戚镜的建议正是章无虞所想,一时间烦恼也消,嘴角也有了笑。“公子。”小厮捧着送来一副山水画,道他之前道某位公子家里多看了这画几眼,今天那公子就命人把画送来了。戚镜为人擅于交际,家中又殷实,到宜阳城短短数日已经结交了不少富商子弟,与人称兄道弟。章无虞探过头,看到落款后啧啧称奇,“我虽然不识字,但也是见过世面的,这画值钱呢。”戚镜莞尔一笑,问:“喜欢?”章无虞也跟着笑:“都是银子的味道,当然喜欢。”戚镜收了画卷转手放到章无虞面前,“送你。”“你向来爱收集字画,恐怕这也是你心头好,真送我?”“只要你喜欢的,我都送你。”章无虞心中颇暖,她为人不善于交际,戚镜是唯一一个认识多年还往来的旧友,且不说其他,就是她喜欢的,只要开口,戚镜向来不吝啬。她抱着画卷喜滋滋的,嗅了嗅,目光锁定戚镜腰间药囊。“我早就想问,这药囊装的是什么,味道如此清奇,每次闻到心神就很稳当,我这些天在路上奔波,睡得不好,嗅了这药香,居然困了。”戚镜带笑的眼睛闪过一丝阴霾,随意拨了拨药囊,淡淡道:“只不过是个几味不值钱的药拼凑而成,带不出台面。”他看向章无虞时面色温了些,“你睡得不好,稍后我让人去药店抓几味好药,知你懒惰,煎好后送去你那。”章无虞道:“那倒不用麻烦,要是贵的我还不敢要,如果只是几味不值钱的药拼凑的,那你这药囊借我带几天?我睡个好觉就还。”戚镜莞尔一笑却是不语,只吩咐小厮现在立刻到药店去,买最好的能助眠的汤药。章无虞有些奇怪,多贵重的东西她就算不开口,戚镜给时眉头都不会皱一皱,倒是这被他诋毁得一无四处的药囊居然不外借?她也不是非要得,很快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下午,酒楼没事,她去了城东,问了几户人家,找到了苏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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