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颜恰要开口,忽的吃进一口冷风,咳嗽不停。戚书望亲自倒茶送入她手中,拍背帮她顺气,道:“先喝口水。”章无虞看两人互动,先诧异,后表情有些凝重。“我倒是喜欢她这么做。”戚镜冷漠与秦修颜对峙,“我与她交情笃深,别说是这姓她想拿来用,就是要别的,只要我有,也绝不吝啬、。”他话一落,在场又有几人狠狠皱眉。秦修颜脸色大变,“戚镜,你!”戚书问默默拉着二哥的衣角,两兄弟茫然的对视一眼,都觉得暗涌满满。戚镜拉着章无虞手腕时,戚书望按着桌面的掌心一沉,表情阴鸷。“无虞,我累了,陪我先去歇息?”“也好。”章无虞捏了捏幺子的面颊,拍了拍二子的肩膀,扫了大养子一眼,这才随着戚镜离开。秦修颜目光不甘心的追随,猛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胸膛剧烈起伏,闷闷不乐。这一顿家宴当然再也吃不下,二人转到书房,福伯上了热茶后退下。“她就是你养母,那个你喜欢而得不到的人?”秦修颜头疼,呢喃道:“怎么偏偏是她?”戚书望目光如炬:“你和无虞是什么关系?”“我和她打小就认识,做了几年的好姐妹,只不过日后反目成仇,她之后离开家乡,我们也没有见面,再次遇见就是刚才。”秦修颜顿了顿,“别问为什么我们会成了仇家,不说。”戚书望有些意外,秦修颜家境不错,也是大户,若是能和章无虞做了几年好姐妹,那无虞也应是大户之女,既然是大户又怎么会去当宫女?章无虞从来不说家中事,戚书望意外知道这一消息,又怎么会放过。“再多说说。”“书望,你干脆换个人喜欢得了,我也认识不少千金小姐,什么类型都有。”看着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秦修颜叹气。“她家原本是开酒楼的,家境颇为殷实,我家开的当铺,两家店铺挨在一起,我们又同岁,小时候便一起玩。后来发生了些事,她与我不再来往,再往下,他们家生意失败,欠下了大笔的债,每日都有人上门追款,某天他们一家忽然消失,人去楼空,谁都说是躲债跑到别的地方去了,从此后我们两就再也没有见过面。”戚书望心中盘算,章无虞家中失火后次年应该就是她入宫的时间。“既然她家中殷实,为何一点字都不识?”“她本来有个哥哥,大一岁。小时我们经常一起玩,有一年夏天闷热,我们一同在湖边学字,各家爹娘都在另一旁闲聊,章无虞不慎跌入池塘,她大哥为了救她同跳进池塘,大人来时只救得小的没救上大的,从此之后章无虞也不肯读书识字,一直到离开家乡皆是如此。”戚书望听得心头沉沉,哑声道:“她从未说过这些。”他本以为和章无虞共患难这么久,两人应该信任彼此,可并非如此,她从未倚靠过他。门外,戚书闻听了个七七八八,听见打嗝声,举手示意正在吃春卷的弟弟小声点。福伯撤下春卷的盘子,为幺子换上一碟饭后葡萄,顺便慈爱的为弟弟整理了下饭兜兜。“福伯,二哥在干什么?”戚书问坐在板凳上,将葡萄叠放在膝盖上边看着贴着门板的戚书闻。“二公子在做梁上君子,三公子莫要学。”察觉袖子被人拉扯,福伯垂眸。戚书问努力举着颗葡萄,小手颤巍巍的。“谢谢三公子。”福伯接过葡萄,一主一仆腮帮子鼓鼓。戚书闻再听不到什么,马步蹲得也累,带着幺弟回家去。家里只有陌生小厮几人,还有行李数份,院子里停着两辆奢华马车,车窗嵌着玉石就算了,连车顶用的都是琉璃瓦台,嵌着鹅卵石大的夜明珠,凑近看,连车轮内侧都是滚了金丝的,别更说吃草料的那几匹上等货色的马。因多了这些人和行李,院子显得有些拥挤,一小厮客气道自家公子跟着章无虞看宜阳城景致去,还未回来。宜阳城内,章无雨带着戚镜从一处院子出来。“这李老头办事很可靠,你要什么房子都能找来,银子给够了,慢则七八天,快则两三天定会有消息。”戚镜悠悠道:“无妨,若是找不到,我就赖你家中不走。”“那可得交房租,我那不养闲人的。”章无虞笑嘻嘻道,表情全是调侃之意,两人走进茶楼,坐下后自有店小二上前。戚镜道:“来一壶碧螺春,要滚热的茶水,你爱喝。”章无虞道:“要一叠脆炸丁香鱼,一定要脆,你喜欢吃丁香鱼的喜好肯定没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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