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折腾一夜的众人直到第二天食时方才相继起床,当得知昨夜闹鬼的是位七八岁小姑娘,尽皆赧然不已。然而饭点到了,饭还没做,一群小伙子堵在伙房门口一边嚷嚷着要开饭,一边肆意打趣,直到秦无炎到来方才闭嘴,灰溜溜离去。伙房得令之后开始抓紧干活,不多时在秦大公子带领下将食物送入二皇子姬世明屋中。
此时大船前方的隔间里,小姑娘端着饭碗小心翼翼盯着坐在床边的安子言,一边扒拉着碗里的饭菜。饭菜是伙房刚热过的,不知是有些烫还是什么原因,小姑娘吃的并不快。看着小姑娘开始吃饭,子言欣慰不少,便说道:“你怎么跑到船上了?已经两天过去,你父母要多着急呀,你这孩子!”
然而对面吃饭的人儿并不言语,只是吃饭的速度又慢些许。只听子言继续说道:“今晚大船将抵达临江府,届时我托人将你送回明州,和父母团聚,多大人了还闹着出,父母得多着急呀!”
此言一出,“哇哇…”哭声响彻整个船舱,豆大的泪珠不要钱似的直往下掉,惹得刚入房间的初平不解的质问子言,“你个大男人,又欺负人家小女孩了?小妍儿乖,听哥哥话,好好吃饭,咱不理这个无良书生、满肚子坏水的家伙!”
“你才无良,你才满肚子坏水!哇哇…”
“嘿!好好好,我无良、我满肚子坏水好吧,别哭、别哭,哦!”转头望向子言道:“你是咋得罪人家的?”
子言双手一摊,没好气道:“我哪儿知道呀?”
“这孩子不会是偷跑出来,不想回家吧?”
“你这么说确有可能!”
初平当即揶揄道:“小妍儿,吃完饭跟陈哥哥回家好不好,陈哥哥家可比宁府大多了!各种好吃的应有尽有,好不好呀?”
“呜呜,我哪儿也不去,小妍儿要跟着大哥哥,呜呜…”此话一出,二人顿时呆住,初平回头瞪着子言,那意思十分明显,“这小女孩儿就是冲着你来的,看你怎么办?”
摸不着头脑的安子言双手一摊,只眨眼睛,似乎在说“我哪儿知道呀,快想个办法!”
初平又是一瞪眼,“人是你拐来的,我能有什么呢办法?我又不会哄孩子,自己想办法!”
气的子言只能干瞪眼,恰在此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秦无炎打开房门走进来,“呦!是小姑娘呀,真了不得,吓得一船爷们儿大半夜战战兢兢,哈哈…,想想真有趣!”走进后瞧着几人面孔似有不善,连忙道:“小姑娘真可爱,整日在宁府都快成大家的开心果儿,某这就休书一封,告知其父母,让小妍儿随我们去长安玩玩,想去你安哥哥家呢,某就送你去,那天想回家了再告诉他,让他送你回去,可否呀!我们的小可爱、小乖乖?”还不忘踢踢初平、子言,顺便捏捏女孩儿的小脸蛋儿,初平拍手赞成,子言无奈只能点头答应,小姑娘这才破涕为笑。
二皇子听后,不由嬉笑道,“下趟江南,拐了位小女孩,有趣!”自此,子言成为众人饭后谈资,由于大半时间在隔间读书,最后越演愈烈,不得已发了几次火后,众人方才渐渐闭口不言。太阳即将落山之际,大船平稳停靠在临江城码头,二皇子姬世明在秦无炎及卫队守护下,走下船来,而后乘坐马车回到城内督府别院。当然也少不了安子言及陈初平二人,只是身后又多了两人,阿大及趴在其背上的小姑娘,小姑娘此刻已经熟睡,流出的口水浸湿了阿大的背。
回到督府时候天色已暗,简单用餐后各回各屋,所幸阿大与小姑娘同二人一个院落,方便照应。此时督府书房内,新任临江知府邓耀林拜会二皇子,短暂交谈后便提到前任桂长林,此人推出师爷顶罪后依靠多年经营关系成功自保,或许身感时运不济,借机辞官回乡欲做安乐天年富家翁,不料中途遇雨,船只倾覆,一切努力化为流水,自己命丧江底,时也命也!
“呵呵,死不足惜!”
“二皇子,今后若有差遣,卑职定当在所不辞!”
“嗯,邓大人有心了!听闻你儿子在太学读书?吾府内缺参军事一人,邓大人可问问是否有意?”
“有意有意,定然有意!卑职代犬子谢过二皇子!卑职回去就致信长安告知此事,让其到王府拜见二皇子!”
“嗯,临江府富庶,而夷州未平,大军驻扎沿海各府耗资靡费,缺口仍大,某已上书朝廷,恐一时未及,希望邓大人能筹集一二。”
邓知府立刻起身施礼道:“卑职定然不负所望,请二皇子放心!”
“邓大人此言,吾心甚慰!天色已晚,某就不留大人,路上小心!”
“多谢二皇子!”
邓耀林走后没多久,督府后院飞来几只信鸽,管事立刻取下密信递送二皇子,姬世明逐一阅览、回复后方才熄灯休息。
一夜悄悄过,很快黎明将至。城外几匹快马奔驰,粗喘的气息及主人额头留下的汗滴在夜晚的冷风中迅速消失又不断产生着,纵使这样马主人仍未有停歇意思,看着临江城遥遥在望,感知不断下降的马速只得翻身换马,继续前行。直到朝食时候,督府众人正在饮食,几匹快马终于赶至督府门前,表明身份、通传后,在门吏接引下来到府中,其中带头人则直接被带至二皇子姬世明书房。
“卑职参见大都督!”随之俯身下拜。
“不必多礼!驸马一路仆仆,想来十分辛苦,来来来,我们边吃边谈!”
“臣下不敢!”却被姬世明拉着一起坐下。
“柳大哥如此,岂不生分,此次急邀你前来,一是朝廷已有旨意,命尔率军回归,此地防御由赵将军全权接管,旨意已在路上,您可从容布置;二是长安朝局变幻,某希望你回到长安,相助于我。”
“既然二皇子信任于某,但有所请,莫敢推辞懈怠!”此刻他亦明白,有些事儿始终是避不开的,与其如此,不如坦然接受。
“好!柳大哥不愧是家姐的乘龙快婿!今日午时,我们即将乘船北上,届时若有所需,可寻临江知府邓耀林相助!”
之后二人于书房内相谈许久,直到一个时辰后督府内所有西来人员整装待发,二皇子姬世明方才走出书房,而后下令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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