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荆老爷子一声冷哼:“你带着这些东西,就是动机不纯!”荆戈百口莫辩,他哪里好意思说自己把oga的微信消息曲解了,只能愁眉苦脸地叹息。“荆戈,你是爷爷带大的。”似乎感受到了alpha的懊恼,荆老爷子的语气软下来,老人先是垂头不语,再抬头时,苍老与疲态从那双饱经磨难的眼睛里溢出来,“你父母去世得早,我从小就把你按照我那个时代的标准培养,虽然过时,但有些东西应该刻在我们的骨血里。”“……你不能因为任何理由去强迫一个人,哪怕出发点是喜欢。”啪嗒啪嗒,汗水顺着荆戈的下巴跌落在坑坑洼洼的桌上,他放在腿上的手攥成了拳,即使内心依旧憋闷,但瞧着老人悲伤的神情,还是把所有的解释都咽了回去。“爷爷,我会去和小田解释的。”“小田是谁?”桌上的电风扇罢工了,屋里更闷热了,荆戈擦掉鼻尖上的汗水,轻咳一声:“就我想追的oga。”“好啊!”荆老爷子几乎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跳了起来,“先定一个小目标,咬他。”“爷爷?”荆戈吓了一跳。荆老爷子又坐回去,用严肃掩盖眼里的激动:“在对方愿意的基础上,咬他。听明白了吗?”alpha腾地站起,行了个礼:“明白!”“那现在听我口令,向后转。”荆老爷子虽然年龄大,脑子却不糊涂,“用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小田面前认真道歉!”荆戈立刻拎着包往警局外冲刺。他跑到传达室门前才发现后背全是被爷爷吓出的冷汗,情不自禁地抱着奥斯卡苦笑,结果没笑几声就发现科长追了出来。荆戈以为老爷子还没解气,登时做好防范的姿态。“你爷爷没跟来。”科长倒是知道他怕什么。荆戈闻言果然松了一口气,蹲下来抱着奥斯卡继续发愁。“多好一小伙子,还怕追不到oga?”科长也蹲下来,笑得意味深长,“不就是道歉吗?我擅长。”于是一个小时以后,荆戈东拼西凑出一封道歉信,顺便还在信的末尾委婉地表达了自己想与范小田成结的愿望。时间再回到现在。“怎么搞的?”范小田小心翼翼地伸手,却不敢真的触碰alpha的嘴角,“一定很疼。”“那你这里呢?”荆戈冷不丁地伸手,指腹按在了他颈窝里的牙印上。范小田被滚烫的指尖烫得浑身一抖,白易的话像是泉水一般喷涌而出。——如果他咬你,就是想睡你。睡,咬,成结……范小田被自己脑补的细节击晕头了,而荆戈将他拉到屋檐的阴影下,俯身凑近那个刺眼的红痕,语气平静得近乎可怕:“疼吗?”范小田觉得自己应该是疼的,起码被白易咬的那一下很疼。可荆戈显然不想等他的回答了,alpha张开嘴,牙尖残忍地抵在oga的颈窝里。我的。荆戈想,只要咬下去,你就是我的了。可alpha没有。荆戈蹙眉收回牙齿,缓慢而艰难地抬起头,注视着吓傻的范小田,哑着嗓子道歉:“对不起。”范小田眼里盈着一汪泪,没有哭,眼泪也没掉下来,就这么围着眼眶打转。“我不是有意的。”alpha又松开了禁锢着他的手,“那天的套只是一个意外,我没有想到会吓着你。”“对不起。”荆戈又道了一次歉。然而范小田此刻已经成了一个被人咬破的熟透番茄,脑子里全是甜丝丝的浆糊。他闻到荆戈的味道了,竟然是白茶。阻隔剂的效果很好,但也不是万无一失,夏日汗水总能让意外发生得突然,范小田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软了,他一头栽进alpha的怀里,鼻尖抵着喉结。oga慌乱地嗅嗅——真的是白茶。“小田?”荆戈犹豫地扶住他。单薄的衬衫阻挡不了身体的热度,alpha的双臂收得更紧,感受到范小田像个小动物似的在自己的颈窝里嗅来嗅去,忍不住笑起来。闻得真的好认真。“闻出来了吗?”“嗯。”他慌张地挣开荆戈的怀抱,像只鸵鸟,垂着头往炒货摊跑,“我……我先回去了……”哪里是被吓到的模样,明明是羞涩。168的最后一间房范小田溜进炒货摊,扫了扫地,又掸了掸架子上的灰,忙里忙外十来分钟,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彻底消退,最后只能坐在板凳上托着下巴发愁。荆戈到底是想咬还是不想咬呢?哎呀,他敲敲脑袋,自己在想什么呢?范小田又开始在店铺里转圈圈,把打扫完的铺子重新整理了一遍,脸上的红晕总算彻底消去,他蹲在奶香瓜子的麻袋前揉脸,苦兮兮地犯难:刚刚跌进alpha怀里的是他,嗅来嗅去的也是他,现在跑回来了,日后怎么相处呢?算了,范小田抓了一把瓜子慢吞吞地嗑,船到前头自然直,现在犯愁也没有办法。于是他嘎嘣嘎嘣地嗑掉掌心里的瓜子,重振旗鼓,把摊位前的卷帘门放下,哼着歌上楼睡觉去了。谁知道刚躺下,隔壁就传来一声清脆的“咚”,范小田腾地从床上蹦起来。——咚。他慌慌张张地往床下爬。——咚咚。范小田打开台灯,脚下一个踉跄,推开床头的窗户循声望去,只见荆戈大刀阔斧地坐在门前,拎着西瓜刀切西瓜。——咚咚咚。手起刀落,西瓜分成了工工整整的几片,昏黄的街灯下alpha把切好的瓜放进了便利店的冰箱,切好一个又切一个。范小田随着切瓜的声音蹦蹦跳跳,也没多害怕,反倒聚精会神地瞧荆戈。alpha切瓜的姿势很认真,切得也流畅,一刀下去,瓜面整洁。他吸了吸鼻子,甜丝丝的香味被风送了过来,范小田馋了,抱着水杯咕咚咕咚地喝水,可是喝了大半杯仍旧不解渴,最后还是别别扭扭地从后门溜了过去。人还没到,信息素就先飘了过去,荆戈手一抖,一片瓜差点从桌上掉下来。范小田眼疾手快地接住,送到嘴边“嗷呜”咬了一大口。香甜的瓜肉入口即化,生津止渴,他笑得眼睛都弯了。荆戈就坐在那儿看oga啃西瓜——范小田小半张脸都埋在瓜瓤里,清脆的咀嚼声过后,他终于抬起头,鼻尖沾着点汁水,傻乎乎地笑。“甜吗?”荆戈把刀收起来,擦了擦手。“甜。”范小田将西瓜皮扔在垃圾桶里,蹲在西瓜摊前东瞅瞅西望望,还不想回炒货摊睡觉。荆戈也没有继续切瓜,搬了张小板凳给他,想起来道歉信还在包里,转身拿出来,轻咳一声:“小田,我还是要向你道歉,那天的套实在是个意外。”范小田用面巾纸擦了手,早就不生气了:“没关系,荆哥你不用解释的。”可荆戈的信里不仅有道歉,还有告白,所以alpha按着范小田的肩不让他走,展开信纸面色严肃,郑重地念,结果第一句话就把oga逗笑了。荆戈写道:“亲爱的范小田,我仅代表我个人,对掉出来的西瓜味的套表示歉意……”后面就读不下去了,因为范小田笑得直不起腰,揉着眼睛前仰后合。他问荆戈从哪儿抄来的道歉信。“怎么跟小学生写的检讨书一样?”范小田笑哑了嗓子。荆戈窘迫地捏着信纸没有说话。“哎呀,我真的不生气。”他踮起脚尖拍了拍alpha的肩,老神在在,“不就是一个套嘛……”可惜嗓音越说越小,脸颊也浮现起可疑的红晕。更恐怖的是,范小田又闻到白茶的味道了,肯定是荆戈忘记喷阻隔剂的缘故,他忍不住贴近嗅嗅,再嗅嗅。于是这回僵住的轮到了alpha,荆戈抬起手试探地扶住范小田的胳膊,指腹轻轻摩挲微潮的臂弯,直到oga闻到腿软,才将他用力抱起,对着白易咬出来的牙印狠狠地下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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