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抓住月饼胳膊,奋起最后一丝力气,游到河岸,扳住岩石,把月饼推了上去。而我,很想把自己的身体,拽上岸,却眼睁睁瞪着进抠岩石的手指,由青转白,一点点松开。
&esp;&esp;月饼,总算我救了你一次!
&esp;&esp;我松开了手,彻底松开了……
&esp;&esp;“嗖”,密林里,飞出一圈灰扑扑的圆圈,正正套中脖子,忽地勒紧,差点把喉咙卡断,一股牵力拽着我,生生拖上了岸。
&esp;&esp;我差点被勒死,这才发觉脖子掏了根麻绳,绳索一直延伸进密林。
&esp;&esp;谁救了我?
&esp;&esp;我昏昏地想不清楚问题,拽松麻绳大口吸气,转头再看月饼,全身被人鱼划咬了横七竖八的血口,肩膀的伤口更是恐怖,连肉带皮撕掉大块,几乎露出骨头。
&esp;&esp;还没等我喊声“月无华”,月饼就这么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呕了几口水,湿漉漉的头发半遮着略略呆滞的眼睛:“南瓜,咱们怎么上的岸?人鱼呢?你脖子上怎么套了绳子?s,捆绑?”
&esp;&esp;据说,溺水,大脑缺氧,有可能会造成永久性的损伤,智力以及对事物的认知,等同于二半傻子。
&esp;&esp;“月……月……月……”我结结巴巴“饼”字死活念不出来了。
&esp;&esp;“你要是这么多伤口,也就疼醒了,那还有空儿昏迷。”月饼吸了口凉气,很费力地从t恤上撕了块布,“还不快帮我包扎。”
&esp;&esp;“嗷!”又是一声巨吼从河里想起,河面跳跃着细细密密的大小水泡。山脉巨大的裂缝里,那道巨型黑影,从刺眼的光亮中,看似沉重,却很矫健地爬了出来。
&esp;&esp;我看清了黑影模样,吓得拖着月饼连滚带爬到树林边:“这是什么东西!”
&esp;&esp;接下来的几分钟,我和月饼,虚弱地坐在岸边,靠着老树,忘却了疼痛,目睹着这一生最无法相信的一幕!
&esp;&esp;山脉裂缝中,爬出一只四米多长、两米多高,全身长着青色鳞甲,鳄鱼形状的脑袋上探出两根短小犄角,嘴巴却像牛嘴,粗壮的四肢覆盖着一层细细短毛,尾巴像鱼尾的怪物。
&esp;&esp;更奇怪的是,这只怪物从裂缝爬进水里,鳞甲铿锵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随着声音越来越响,河水竟像是被隔离,始终和它的身体保持着半米的距离。
&esp;&esp;怪物昂首低吼一声,每走一步,地面都随之颤动,野树“簌簌”乱抖,几个大的气泡从水里“汩汩”冒出,颤巍巍升到河面,“啵啵”破裂。
&esp;&esp;它扭头看了我们一眼,碗口大小的眼珠赤红如火焰,立刻转头瞪着人鱼群,又是一声怒吼。
&esp;&esp;人鱼群同样发出嘈杂的叫声,利剑般冲向怪物。几乎就是一眨眼,怪物身上爬满人鱼,尖利的獠牙疯狂地咬着他的身体,却被坚硬的鳞甲挡住。
&esp;&esp;怪物根本没有把这群人鱼当回事儿,抬起前爪摁住一只,任由其他人鱼撕咬,张开刺出四根犬牙的巨口,“咯噔”将爪下人鱼咬成两半,仰脖囫囵吞下,嘴角蓬出血肉浆汁。
&esp;&esp;人鱼群更加疯狂,悍不畏死地压向怪物,鱼爪抓刺,獠牙狠咬,鱼尾猛拍。怪物只是承重,膝盖微微弯曲,又随随便便歪头咬住一条,拦腰咬断。
&esp;&esp;河床荡起的泥沙,搅得河水浑浊不堪,只看到怪物巨口开合,一条条人鱼肢体乱飞,不多时就剩寥寥几条。
&esp;&esp;请原谅我的笔拙,实在不能把这么惊心动魄的场面描写地更有画面感。正当我们从震惊中略略回过神,最后几条人鱼,被怪物巨爪划开肚子,内脏零零碎碎漂在河面,随着河水缓缓流淌。
&esp;&esp;整段河水,像是泼了最红的颜料,映着山脉裂缝冒出的白光,沉重得几乎像是凝滞不动。
&esp;&esp;那只怪物摆了摆头,巨大的头颅探出河面,对着远山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再次转头看着我们,一步一步,缓慢地爬了过来。
&esp;&esp;强悍如月饼,也被这个场景惊住了,更不用说我了。我们俩就像是《侏罗纪公园》里,手无寸铁,面对着巨型史前食肉恐龙的游客,别说逃生了,连恐惧都忘得干净。
&esp;&esp;“月……月饼,这东西不吃人吧?”我梗着舌头,眼睛瞪得滚圆,“这玩意儿不是陆生动物,上不了岸吧?”
&esp;&esp;“能抽根烟就好了。”月饼咂咂嘴,靠着老树舒舒服服地摊着腿,“你还能跑动么?”
&esp;&esp;我摇了摇头,月饼干脆闭上眼睛:“听天由命吧。”
&esp;&esp;怪物前足已经踏上河岸,巨大的阴影结结实实笼罩着我们。离得近了,我甚至能感受到它鼻孔里喷出的粗气,湿热黏糊,压得脸皮发麻。
&esp;&esp;然后,怪物在距离我们五六米的地方,停住了。探着鼻子嗅了嗅,赤红的眼睛眨了眨,居然渐渐抓成白色,趴低了身子,片片竖起的鳞片,平顺地贴着身体,很活泼地甩了甩脑袋,尾巴摇动,“呜呜”低声哼着……
&esp;&esp;月饼古井不波;我张口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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