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意的谎言,其实有时比来自于恶意的欺骗还令人糟心。原谅也不是,恨又不能恨,因为对方是为你好。老父亲顾剑舟的装裹其实都办得非常尊严气派,他是在死后第三天安的葬。一切,都是有条不紊,在隐瞒着顾峥、瞒得滴水不漏中暗暗进行。她不能哭,不能掉眼泪,否则可能就永远失明,所以,整个王府没有任何吹吹打打、办丧事的声音和感觉。周牧禹吩咐用最好的金丝楠木做老丈人棺盖,王府也白幡子重重悬挂,墓地选好了,是个宝地,但却禁止一切的哭声。顾峥有一天却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然而,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王爷,你最近在忙什么?我总感觉王府怪怪的?很多时候,想和丫头说说话,问她们些事,她们一个个都好像很怕我?”“你,是不是在瞒着我什么?”周牧禹一吓,冷汗冒上来。顾峥道:“你最近到底在忙活些什么呢?我觉得你也怪怪的……”周牧禹便只得冒着冷汗道:“你眼睛看不见,所以,觉得什么都怪,疑心自然也多了,可是,这个王府好好的,哪有什么事情发生?”又劝她别去多想。顾峥忽然说:“那么我爹呢,我这段时间眼睛看不见,以往,他每天都要看看我,和我说说话的,现在,都好几天我也没听见他的声音了……”周牧禹闭闭眼睛,有些痛苦,也有些无奈。又硬着头皮,继续扯谎:“哦,前儿不是老太医来瞧了过吗?说老爷子这几天状况不太好,需要躺床上休息养病,然后吩咐不准到处走!”“哦!这样啊!……那我得赶紧去看看!”顾峥急了。如此,一个大谎言,必得又扯上无数个小谎言去圆谎。“王爷,您还是请喝点参茶吧?您瞧瞧您,黑眼圈都出来了!”萱草倒是对这个男人同情起来,她给周牧禹沏杯参茶,看着他眼窝发青,一副疲惫之相。“说起,咱们老爷的丧事,这次也多亏了王爷,您可不能累倒了呀,小姐正病着,您还得照顾她,还有那么多的公务要忙活……”周牧禹疲惫地揉起鼻梁骨,“你说,我这件事做得对吗?”竟一边喝茶,一边问起丫鬟来。萱草叹了口气:“小姐若是知道了,肯定会生一场气的,这是避免不了的,可是,这也是王爷您和小姐必须面临的坎儿啊,您这也是为她好不是么?可老爷……”“哎,奴婢就是觉得,真是老天爷太会捉弄人了!也太会选时机!”周牧禹点点头:“她的眼睛,不能瞎,是吗?”“你家老爷倘若在天之灵,也不希望自家的宝贝闺女儿,因他的逝去,哭得眼睛失明对不对?”萱草再次摇头轻叹了一息:“是。”※※※王府另一边,徐茜梅在厢房里踱来踱去,冷笑:“说起来这事也是有够荒唐可笑的,我舅舅死了,我看着都心堵得难受,他们偏偏瞒着她,不让知道,你说,这还像话吗?”徐茜梅两手互相挽着,翻着白眼一副简直活见鬼的表情。他夫婿程文斌正换袍子,一愣,道:“你表姐现在是不能哭的,否则,眼睛要瞎!这依我看,反正,这舅舅也是日子不长了,迟早要走那么一天,早哭是哭,晚哭也是哭,现在哭和以后哭没什么区别,假如……现在哭她的眼睛会瞎,倒不如,等眼睛好了再来哭也不迟!”“呵!”徐茜梅骂道:“你还说起一大通哭经了!何时变得这么有见地了?!……”这个时候,一阵凉飕飕、阴冷的风,忽然间就吹进了徐茜梅的脑子。是啊,这个时候,她那表姐哭,眼会瞎……背皮一个激灵,恍恍惚惚,又是多年前,她抖着手,咬着唇,苍白着面孔,把一封又一封的信,紧紧捏在手上。※※※“表姐!”这天,顾峥正蒙着白纱布,在厢房里喝药。徐茜梅抚抚头上金光闪闪发钗,坐下来,挨着顾峥亲亲热热笑道:“最近,你感觉怎么样了?”顾峥一怔,“什么怎么样?”“眼睛啊!”徐茜梅说:“眼睛有没有感觉好一点儿?”顾峥慢条斯理地将手中青花瓷药碗递给早已伸手接来的丫鬟素心,另一个宫女拿出帕子给她擦嘴。顾峥道:“我问你一个事儿啊,表妹?”“什么事?”徐茜梅道。“假如,我眼真的瞎了,你会不会觉得很高兴,嗯?”徐茜梅大吃一惊,正想要说什么,这时,周牧禹负手进来。“你也在这儿?”他淡淡看徐茜梅一眼,便再无旁人,撩衫只坐在顾峥身侧,“我刚问了老太医,他说,可能,再二十来天,你就不用蒙纱布了!眼睛就会彻底康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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