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反正对于白典而言,重要的并不是“看见”(他早就已经将卫长庚的模样烙进了记忆里),而是“凝视”这个行为本身。它就像一条看不见的纽带,联系起了两个人。
&esp;&esp;在通过“凝视”初步获取能量后,白典重拾起了最初的大胆计划。借着车辆转弯时的离心力,他朝着卫长庚那边靠去。感谢车内的空调足够给力,当胳膊与胳膊透过薄薄的衣料发生触碰时,对方似乎并没有嫌弃两人份的热量。
&esp;&esp;上一次和卫长庚这么接近是什么时候?白典在黑暗中展开回想。也许是来平湖城参加入学考试的那几天。当时他们住在破败不堪的标准间里,床与床之间只隔着二十厘米的过道。窗外夜空高处,水晶塔的光亮遥不可及……
&esp;&esp;而现在,他们已经成为水晶塔的一份子。可彼此间的距离反而疏远了。
&esp;&esp;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必然——从他来到第三自然的第一天开始,对于世界的认知就像吹气球般迅速膨胀着。他和卫长庚则像是气球上两个曾经重合的点,注定会随着视野的扩展而产生分歧。
&esp;&esp;他又发散性地思考,自从宇宙大爆炸开始,星辰与星辰、万事万物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行渐远着。地球的存在早已是过眼云烟,太阳系的秩序也已经成为历史,时间注定了每一段旅途的尽头都是孤独。
&esp;&esp;但也正因如此,人们才更应该珍惜眼前短暂的相聚才是。
&esp;&esp;正当白典感叹于自身的渺小和未来的孤寂时,一个温暖的掌心轻轻贴上了他的额头。
&esp;&esp;“……干什么?”
&esp;&esp;他愣了愣,朝着掌心伸来的方向扭头。
&esp;&esp;“想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
&esp;&esp;卫长庚听着不像开玩笑:“脸挺红的,眼皮耷拉着,人都缩成一团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esp;&esp;“我没事,真没事。”
&esp;&esp;白典急中生智:“……就是抱猫捂的。”
&esp;&esp;“那你把猫放开。”
&esp;&esp;“不要。”
&esp;&esp;见他开始耍赖,卫长庚乐了:“刚才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这会儿倒又有精神了。行吧,你自己觉得没事就好。”
&esp;&esp;“我就是有点困。”
&esp;&esp;为了证明这一点,白典甚至还打了个呵欠,演得有点假,他希望卫长庚没看出来。
&esp;&esp;“那你可别睡着了。”
&esp;&esp;卫长庚摇下一点车窗,引入阳光下的热风盘活车内空气。
&esp;&esp;现在白典是真的觉得有点热了,他摸索着将长发拢到脑后,再用手腕上套着的皮筋扎起。还有几缕刘海没被照顾到,在脸颊边随着气流调皮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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