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一听,忙闹着也要跟去。
太子对这个妹妹倒是一贯的温和,好言好语劝她:“你左右是要留下来住几日,不急这一时。先陪着母后。”
皇后适时开口:“是啊长宁,本宫一会儿就要回宫了,还有几句话要嘱咐你,你过来。”
沈则带着太子从上院出,往园子绕了一圈,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他将闵之的书信拿给太子看,“这数字虽同呈报三司的相去甚远,却桩桩件件都有的解释。”
太子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信尾处,“茗儿安好?”
沈则推过一盏茶,“他的私事。”
“我倒是有耳闻,他先前有桩婚事没成,怎么,人在你这里?”
“是。”
太子将信压在手底,抿了口茶:“你真是什么忙都帮。”
说完岔开话头,“那珊瑚,你有什么要说的?”
面对太子,沈则也不再遮掩,直言:“我看是人造的天意。”
太子怅然轻笑,“你现在长进了,知道该闭嘴的时候闭嘴。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父皇钟爱彦旬的书法,这珊瑚所成的寿字竟也带了彦老的风骨,若是天然所成,也太过巧合。”
沈则将摁在膝头的手提起来,扶住了桌案。好像必须找到个着力点,他才能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兄长,我有些担心。”
即便是在两人之间,沈则也鲜少这般亲昵地称呼太子,叫的人不太自在,听的人也诧异。
太子沉默一瞬,转了转手腕将杯中残余的凉茶泼了,沉声道:“你既唤我兄长,也该明白,有些事是逃不开的。”
沈家四代,代代军功赫赫,又在朝中担任要职,纵是功高盖主却仍是毫发未伤行至今日,其中一条便是从不涉党争。可如今,太子同沈家血脉相连,是不争也争了。
“父皇的寿辰在年底,他们此时进贡珊瑚,表面上讨了父皇欢心,最终却是意图在我。”
臣子越过皇上对储君尽忠,对储君而言便是最大的灾难。
沈则撑在桌按边的手不自觉的握了握,眼底有挣扎:“清查兵马数的事,要不要缓一缓?”
“不怕。”
太子语气温和,就像小时候教沈则骑马时那样,跟他说,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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