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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第六十三章（第2页）

&esp;&esp;羊猛涨红脸，待要再说话，冯邰又开口：“你们为什么杀散材？”

&esp;&esp;陈久瞥了一眼张屏：“方才张前知县所说与实情不差什么。因为老散想退伙。或也和我有些关系。他孙子病了，让我给治，我说我只会使毒，不会行医。他又问谁能治，我说小儿疾病这块儿我不熟，不认得什么人，他就怨恨上了，说孙子好不了，他也不干了。或也有了些什么因果报应的念头。我跟小增的底，他都知道。看他那个样子，挺不好说会做出什么来。”

&esp;&esp;冯邰道：“将你等杀害他的过程从实招来。”

&esp;&esp;陈久又叹了一口气：“禀大尹，方才已经说了，散材确实不是我下手杀的。行凶的过程，大人得去问动手的人。但我给增儿的药确实能外用，吸入之后发作，气道咽喉肿胀而死，我觉得应与张前知县推测的差不多。”

&esp;&esp;冯邰问：“散材身上的文牒系被你取走？”

&esp;&esp;陈久点头：“是。散材死后，我和卢辛、武炳赶到现场。我检查尸体时，摸到他怀里揣着文牒和药盒，若衙门拿到文牒，查出他的身份，或会循着线索翻出所有事。我便将卢辛支去请大夫，让武炳和城卫挡着围观的人，趁独自在尸体旁边时拿了文牒跟药盒。”

&esp;&esp;冯邰再问：“文牒、药盒现在何处？”

&esp;&esp;陈久道：“都毁了。文牒烧成灰后撒进河沟里了，药丸融了，药盒砸了。在衙门里当这么多年差，我知道什么东西不能留。”

&esp;&esp;冯邰垂目凝视他：“尸体为何之后又出现在知县住宅的菜窖？”

&esp;&esp;陈久摇头：“禀告大尹，此事我的确不知道。绝不是我做的，应该也不是增儿。衙门将散材定为酒后突亡的无名氏，发去义庄，一段时间后无人认领，尸体埋了，正是我二人巴不得的结果。怎会再生事。实话说，尸体突然从菜窖里冒出来，把我惊了一跳，以为是谁知道了真相，故意这般。可若要恐吓我俩，为什么把尸体放进知县宅子里？尸体又被重新摆弄过，着实诡异。我很糊涂，索性以不变应万变，先装不知道。我或增儿绝不可能想让老散的死再被查一遍。然而仍是重新查了。我二人也终于落到公堂上。此命也，认了。”

&esp;&esp;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如果不是他们，又会是谁？

&esp;&esp;谢赋脑中的浆糊复翻滚起来，不由得看看张屏，只见张屏一脸严肃，从眼神表情中读不出他的想法。

&esp;&esp;冯邰继续发问：“有一位捕快曾被张前知县怀疑，从他家的房内搜出两块瓷片，是否你所为？”

&esp;&esp;陈久再摇头：“不是。我压根儿没想到张前知县会怀疑裘真，更不知道瓷片是怎么回事。”

&esp;&esp;一直默默聆听堂审的柳桐倚忽然向堂上行礼：“府尹大人，下官冒犯逾越打扰，想求大人恩准下官询问一事。”

&esp;&esp;冯邰微颔首：“柳断丞如此必是有极其重要之事。问罢。”

&esp;&esp;柳桐倚谢过冯邰恩准，道：“下官想问嫌犯，捕快裘真说，他失踪的前一天晚上，有两人潜入他家想杀他。一人身量高大，另一人瘦小，但蒙住了脸，裘真未能看清他们的面目。他不敌这二人，方才逃走，被衙门当成畏罪潜逃。此事是否与嫌犯有关？”

&esp;&esp;冯邰注视陈久：“案犯回答断丞所问。”

&esp;&esp;陈久立刻否认：“禀大尹和断丞大人，此事与陈某绝无关系。据陈某所知，增儿不会武艺，更没能耐去行刺裘真。裘真平日不显山不露水，其实他身手不错，在衙门里是顶尖的，真打起来，我或能险胜，但也胜得不会轻松。我与他无冤无仇，犯不着去杀他。不知是哪路人氏所为。他没踪影了之后，桌面上有两枚瓷片。我觉得，八成是放散材的尸体进菜窖的人干的。”

&esp;&esp;冯邰示意左右拔出增儿口中的布团：“陈犯所言是否属实？”

&esp;&esp;增儿当即尖声哭喊：“大尹休听他人胡言乱语。小的当真清清白白！陈犯想把罪行推给小的，求大尹明鉴啊啊啊……”

&esp;&esp;冯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会武艺否？”

&esp;&esp;增儿哭道：“小的怎会武？小的连鸡都不会杀！小的手无缚鸡之力啊啊啊，我小小的一个人儿怎能行刺衙门的差爷？裘爷两根手指就能捏死小的啊啊啊！大人可让裘爷到堂对峙，看是不是小的，府尹大人青天大老爷明鉴哪啊啊啊——”

&esp;&esp;冯邰再微一摆手，京兆府的捕快利落地把布团塞回增儿口中，将他按到一旁。

&esp;&esp;冯邰继续问陈久：“裘真武艺好，你不害他，却向刘周氏和徐添宝姨甥下手？”

&esp;&esp;陈久微微抬首：“某方才已经交待，得发是眼桩儿，刘老太太我不确定是不是，按江湖规矩，我才拔他们。”

&esp;&esp;冯邰问：“谋害这两人，是你的意思，还是与你的同伙合谋？”

&esp;&esp;陈久道：“下手的主要是我，增儿算帮手。”

&esp;&esp;冯邰打断他：“起意害他们的，是你，还是增儿？”

&esp;&esp;增儿哆嗦了一下，又要挣扎。陈久看也没往他的方向看一眼，只道：“我俩都有那意思吧。得发这小子眼尖得很，在酒楼饭店做事，认人记人都有一套。刘老太太再往街边一站，姨甥俩联手，我怕被他们看出道道。再则确实如张前知县所说，得发与增儿是同乡。若勒索的事发作出来，衙门查出散材的身份，知道他不是当年卓老板和贺老板抢的人，必会推算出散材有一个知晓这件事的同伙。刚好得发是顺安县人，又在卓老板的客栈做事。该着他凑巧合适。”

&esp;&esp;冯邰冷冷道：“交代你等对刘周氏和徐添宝行凶的过程。”

&esp;&esp;陈久道：“回大人话，过程与张前知县之前所说不差什么。我说得发这小子该着凑上，真没说错。恰好这当口他跟刘家有了些疙瘩，他想解开。增儿给他出主意，让他在一壶酒楼请他姨吃饭。老太太心软，先与她和解，再松动刘家其他的人。且增儿说，刚好这几日客少，酒楼有优惠。趁机请客，体面又省钱。其实是我给他垫了一些饭钱。得发当然被增儿说动，刘老太太也答应了。”

&esp;&esp;一壶酒楼是县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徐添宝在客栈做了几年伙计，。

&esp;&esp;“谢兄上任后，重新规划修整县城，刚好增儿在此前到贺老板的酒楼做伙计。卓老板和贺老板为拿下恩隆大街上的铺面，露了富，让增儿认出他两人是之前抢夺蔡府宝箱的人。增儿与散材、陈久合谋，恐吓卓老板和贺老板。但在凶手看来，散材是谢兄到任后，才突然出现在丰乐县。散材在酒楼和客栈中的举止，尤其是不用瓷器这些，看在案犯的眼中，便令有深意。让他想起蔡府，又想到一个人。”

&esp;&esp;一个失踪多年的人——瓷公子，曲泉石。

&esp;&esp;“案犯应该并不知道散材是增儿找来的冒牌货，他以为散材就是从大火中逃生的蔡家人。”

&esp;&esp;恰好散材每年清明节前后出现，特别像祭奠了蔡家人之后，过来吃顿缅怀的大餐。

&esp;&esp;明前雪和春波绿这两道菜是顺安名菜，蔡老爷和妻儿当年应该也吃过，或爱吃。

&esp;&esp;柳桐倚道：“曲泉石失踪一案，乃大理寺多年未解的悬案，我亦略知一二。世人多猜是九江郎家的二爷为争权谋害了曲泉石。为什么这个案犯会从蔡府想到曲泉石？”

&esp;&esp;张屏道：“我暂时还不知道。但蔡府必和曲泉石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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