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泽芝颔首,眼中有一掠而过的挣扎,状似飞鸟掠过湖镜,惊起涟漪阵阵。
她的动容,像避世修者沾了人间喜乐。
&ldo;我原以为,你记忆已经恢复,便拿玉佩来试探你。
她说。
&ldo;我还道您有多实诚,人不可貌相啊鱼老板。
邬引玉慢声调侃,腔调无甚兴味,显得凉飕飕的,&ldo;还有呢?
鱼泽芝眼波微动,说:&ldo;你起先在邬家地下室看见的铁床,和上边的经文,也是我为试探你特意放置。
&ldo;费心了,鱼老板。
邬引玉又能拿这人怎么办,她打不过,又很理亏,毕竟她在小悟墟大开杀戒不假。
鱼泽芝瞥向她后背布包,许久,语气凉薄地说:&ldo;转经筒里困着的,是你真身,它吞人,费的是你的心神精力。
这实在是耸人听闻,邬引玉做了二十多年的人,如今才知道,自己竟然是一幅画。
她听得发懵,挤出笑说:&ldo;所以那些墨气也是因我,实则是我吞了那些人?不可思议。
&ldo;墨气承你转生前的念,做你所想之事。
话至此,鱼泽芝微扬嘴角,唇边噙了几分浅淡自嘲,像在认输。
邬引玉摇摇欲坠,还是觉得牵强。她慢步朝远处野草茂茂处走去,说:&ldo;我托你带我来此,就是因为邬嫌吧。
莲纹弧光还在亮着,在这刺目神光中,她不得不微微眯起眼。
鱼泽芝跟了过去,&ldo;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邬引玉踩到了一凹凸不平的玩意儿,脚下梆硬,不如草皮软。
她弯腰拨开半腰高的野草,伸手往下摸索了一阵,果真摸到了冰凉的石块,皱眉说:&ldo;我早知邬嫌要做这些事,所以为制止她而来?
&ldo;得问你自己。
鱼泽芝半张脸映在金光中,却未被衬得温暖,因那辉光,好像还变得愈发遥不可及。
邬引玉拨开草窠,倏然顿住,&ldo;鱼老板,您看看这是什么?
她语气转得很快,方还尖锐冷硬,如今又慢悠悠软绵绵的。
鱼泽芝只好弯腰探手,沿着石上刻痕一寸寸摸,眉头越皱越深,说:&ldo;这或许是个祭台。
&ldo;祭台?
邬引玉又问:&ldo;祭的是谁?
&ldo;是邬嫌自己的名。
鱼泽芝一勾手指。
满目的草过于碍事,只见莲纹弧光旋来,硬生生把它们削到了底。
风遽然刮至,跟铲子般,把祭台上的草全推至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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