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也是始料未及,偌大的石壁房间竟然仅仅只有一块石碑,历代护经长老曾有进入第九层经阁,都曾缄口不言其中所藏的功法。长老箭步走到碑前,雨象及紫衣也紧随其后。在幽暗的房间里,这块碑静静立着,也不知当年建立这藏经阁的人从何弄来的这碑,并放在最底层。千余年的时光已经让这块古碑的真相变得扑朔迷离,据家史的零星记录,藏经阁中藏着一套凶厉无比的功法。莫非这功法就记录在此石碑上?
只见石碑上刻着一些图腾,刻着一些从未见过的文字。那图腾乃是一头头张牙舞爪蛟龙一样的凶兽,文字似乎是一种象形文字,和甲骨文类似。长老道:“紫衣,你须把这上面的文字和图形深深刻在脑海里,想必这就是雨家传说中最厉害的功法,他日有机缘,或许你能参透这些文字!”
长老伸手去抚摸那石碑,只觉得石碑中有一股强悍的力道传来。他眼前出现了一片景象,在一片古战场中,无数凶兽巨人在混战着,一个骑着白马的女子嘴里念念有词,随即战场出现了漫天的血雨……“哗啦”一声,石碑碎了,碎成了无数碎片,碎片又变成了粉末。长老从想象中惊醒,道:“老夫快一百岁了,从没见过那么浩大的战争,即使当年巫王进攻蜀地,规模以及惨烈程度都不及那场战争的百分之一,那好像是神魔之战!”
“从此,世间再也没这块石碑了。”长老叹道,“紫衣,虽然你修为尚浅,但也得勤加修习。世事多变,若是巫王再度攻打蜀山,若是不利,雨家元气大伤,或许振兴雨家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
紫衣疑惑不解,对他父亲说,“不是还有哥哥们吗,他们一个是将军一个是校尉,我就轮不到了吧。”
雨象不忍,但也无奈,道:“紫衣,王上今天已颁布诏令,要将你永远驱逐出境了!这两天内必须离开巫国,我一直不忍心对你说!”
紫衣一愣,随即豆大的眼珠从眼眶中滚落,哭道:“难怪阿爹今天吩咐厨房做了一大桌我喜欢吃的菜肴点心,难怪今晚带我来藏经阁看第九层的功法……”她哭着,有些站立不稳了,雨象一把扶住她。
“乖女儿,叫你离开这儿,又不是叫你嫁给雷家那纨绔公子,又不是叫你去死。巫王已经复原,实力更是远超当年,我和你两个哥哥随时都可能被征召攻打中土,你离开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阿爹就当你远嫁他方了。你娘昔年有个至交,情同姐妹,阿爹说明原委,你去她那儿定居吧,永远不要来巫国了。”
这种生离死别的事情,长老已见怪不怪,在他漫长的一生中,他曾经失去许多至亲好友,只是他回想着脑海里被石碑触发的场面,又看着眼前碎成一地的石粉,第九层已空空无物,第八层他也勉强领会其中功法精要,他好像失去了目标,空空洞洞的眼神中,透露出无限的空虚。
他喃喃自语道:“九层没了,我该离开了!”便转身对雨象道:“象,你女儿要去的地方远涉重洋,就让我送她一程吧,你也好安心。藏经阁就由麒儿来守护吧,你忙于各种事务,不免耽误修行。你弟雨麒天资颇高,就让他安心修行吧,家族里总需要实力强大的亲属来坐镇才好。我也不会再回来了,老夫天资驽钝,修行了九十年才勉强习得第八层。血巫一族,人寿比起其他族群,寿命偏短。老夫的时日恐怕也不多了,就让我最后陪陪小姐吧!”
雨象一听此,想起这位长老在他是个少年时就启蒙他修行之路,实是他的恩师,如今也要永远离开此地,不禁两眼发红。又想到他陪自己的女儿去幽冥教地,而且余生陪伴自己的女儿,心里不禁宽慰且感激,他向前一跪,磕了三个响头。
长老并未阻止,他是受之无愧的。他道:“你们退下好好休息吧,老夫也要将第九层再度封印起来,即使里面什么也没有,但藏着雨家的神秘,巫国绝不能因此轻视雨家……顺便把麒儿叫来,我有事嘱托他。”
雨象和紫衣拜别,出了藏经阁,来到地面。抬头一望夜空,只见明月如刀,并不似那令血巫族恐惧的满月。紫衣道:“袁非凡还会来的,他曾许诺解除血巫族血统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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