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说出的照顾,与从前的显然是两意。孟幼琳的双眸倏然间点亮,她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弥漫在心底的是一种可怜的悲哀,那悲哀被喜悦隐藏,那喜悦瞬间又被忐忑替代,那忐忑终究化成了一种自责一种逼迫自己视而不见的内疚。求仁得仁。这已足够了。自那日后,孟脩祎便再未召见过宗室。但宗室当中已自乱阵脚。下一代帝王从宗室子中出的诱惑实在太大,哪怕当日坚决不肯答应的一些老辈,回府后,与家人一议,家中自有心存高远的少年,轮番拼命游说。说得那些老宗亲也动摇起来,人活一世,到了老了,不就为了后代福荫?风声终于掩盖不住,传到朝中。大臣间一下子炸开了!陛下荒唐至斯,这还得了!可偏生皇帝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每日照常上朝下朝,不提一字关乎立后,让大臣们想谏都无从谏起,陛下一句空穴来风就可打回谏疏。比大臣们更坐立不安的是宗亲,刚知道他们那一支兴许也能坐拥天下,可陛下突然又不提了,简直就像一场梦,一场让人不愿醒来的美梦。如平林郡王那般的宗亲便以为是那日,陛下被拂了颜面,心下不虞,干脆凑到一处嘀嘀咕咕,是否要主动上一道奏表请陛下立后?可这事前所未有,实在不知从何下手。这世上便是有那么一群人,毫无底线,毫无坚持,迎利而上,如闻臭而来的苍蝇一般令人讨厌。但这回,孟脩祎还就是要借这群讨厌鬼的力。此事谁出头,必遭攻讦,那奏表实在不好上,那些宗亲便在底下议论,又&ldo;恰好&rdo;让一些路过的大臣听到,大臣必与其争论,宗亲便大义凛然道:&ldo;此我孟家家事,干诸位何事!&rdo;皇帝要册后还是要立皇夫,说来说去,都是他家的家事,历代强势的帝王,娶妻是不看大臣脸色的。如此嚣张言论,大臣自是不甘,反口驳道:&ldo;天子无家事,家事即国事,我等有劝谏之责,岂可坐视不理!&rdo;就这么一来一回地争论起来。孟脩祎还没发声,底下便引经据典地争了一回。她便坐在建章宫中含笑听着各处传来的消息,顺便指使锦衣卫寻一个根本站不住脚的由头将那反对得最响亮的几位下了诏狱。☆、能在朝堂中屹立多年而不倒的,绝非什么蠢人。陛下口上不说,行动却非常诚实地说明了立场。大臣们都很生气,陛下这样真是太不像话了!众臣纷纷找上了原为御史大夫,现今已位居五相之一的汲盎。汲盎深得御史之精髓,最敢犯言直谏。往日陛下倚重他才能出众,且忠心可鉴,非但不曾怪罪,每每都是虚心纳谏,乃至将他提到了丞相的高位。众人相约赶到汲相家中,正逢汲相要出门。众人见他脸色不好看,便预备长话短说,将来意道来。谁料才一开口,汲相便打断道:&ldo;诸位之意,老夫已知,老夫这便是入宫,匡正圣上!&rdo;众臣大喜。此事一出,让他们深觉危机,那些投入诏狱的大臣连个罪名都找的马马虎虎,如此随便,谁知下一个回不回轮到他们?再且,女帝立后闻所未闻,真让陛下做成此事,大晋还有什么风气可言?这些老臣哪儿看得惯这般,势必要阻止陛下犯错不可,只是残酷无道的锦衣卫在那杵着,且陛下看来颇为坚决,有几位大臣便不大敢直谏,倒是也有几位大臣要与汲相同去的,又恐这么多人一同前去,有损陛下威严,到底是皇帝,劝谏是一回事,太过冒犯是另一回事。几下计量之下,最终只吏部尚书随汲相同去。吏部掌天下吏选,吏部尚书被人称作&ldo;天官&rdo;,可见其重要。由吏部尚书陪同汲相一同觐见既不会显得是他们在逼迫圣上,也不会显得没分量。二人气势汹汹冲到建章宫,孟脩祎正在苦思明日要用什么法子将暮笙留在家中,外面这大风大雨的,太危险,还是待风平浪静再让暮笙出门的好。况且,她这回做得的确有些过分,也挺不折手段,暮笙未必喜欢她这样。正想得入神,便听宦官来禀,汲相与吏部尚书求见。孟脩祎坐正了身子,正色敛容道:&ldo;宣。&rdo;这间皇帝用做书房的殿宇,吏部尚书也来过多次,却从未有哪一回是如此次这般肃杀。皇帝端坐在御座上,神色平静却暗隐汹涌杀意,仿佛一言不合,他们就将到诏狱去待着。&ldo;二位爱卿免礼。&rdo;待二人行过礼,皇帝皮笑rou不笑地说道,&ldo;来,赐座。&rdo;他们来做什么,皇帝自然清楚,这是他们第一回就立后一事进谏,若不狠狠打回后,往后只怕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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