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全程面色淡然,连眉头也没皱一下,显然是多年熏陶早已习以为常。
侯府夫人训完丈夫,目光重新落到谢迟的脸上,手指抚上他的眼角:“我儿最俏了,特别是这双眼睛,依我看,这偌大京城就没有比我两个儿子长得更为俊美的人了!”
谢荣山撇了撇嘴,非常之不屑道:“夫人,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你那是没看到陛下和离鸢丞相!想当年本候在战场的时候...你要看了两人那时候的模样,就会发现你儿子啊还真就那样!哎,丞相此人当真是可惜了,虽平时不甚着调却也是真心为国为民。”
侯府夫人拉着谢迟坐下,道:“谁说我没有见过离鸢丞相?迟儿周岁那年,陛下携丞相来府中祝贺,虽然我们这些女眷都在内院游园,但你当真以为我没看见?”
谢迟坐在位置上,丫鬟乖巧奉上茶水和点心,虽对两人争执的问题很无奈,但是在听到自家爹娘提到那人时,眼眸仍微微一动。
谢荣山微微一怔,继而睁大眼:“你出来偷看了?!”
“什么叫偷看!丞相多喜欢咱家迟儿啊,当时听各大官员家女眷都在议论那位离鸢丞相长相怎么云云,我当然也好奇,就远远来看了一眼。”
谢荣山甩袖:“.....夫人你糊涂啊,若是被人发现了,还不知会怎样做文章呢!”
谢迟满心无奈喝了一口茶,道:“父亲母亲,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就别再提了,而且孩儿总觉得丞相大人之死没那么简单。”
谢荣山斥道:“混账!这种话是随便说的吗!你这话要是传出去了知道会引起什么后果吗!”
谢迟微微撇眉,语气认真道:“孩儿并非是随口一说。”
“你!本候不管你是不是随口一说,这样的话以后休要再提!”谢荣山压抑着怒气
“......”谢迟沉默片刻,终究只起身鞠了一礼道:“孩儿明白了,父亲母亲,孩儿告退。”
侯府夫人敏锐的发觉了谢迟的情绪,有些忧心,叫住即将走出门的谢迟
“迟儿,锦儿的伤怎么样了?可严重?他那般吃不得苦,肯定疼死了。”
谢迟没回头,淡声道:“母亲不必忧心,皇上待子笺极好。”
侯府夫人试着打感情牌:“那就好,锦儿不在家,你不陪母亲多坐会儿吗?”
谢迟微微侧头:“孩儿还需回院子练剑,晚些再来给父亲母亲请安。”
他走后,侯府夫人看向谢荣山:“你满意了?”
谢荣山心虚的摸了摸鼻尖,此时也终于觉得有些口渴了,仰头喝了一口茶水。
下一秒,就全数喷了出来:“呸——”
侯府夫人一惊,伸手替他拍了拍背:“老爷,这是怎么了?!”
谢荣山抹了抹嘴:“这是什么狗屁茶!”
侯府夫人瞪了他半天,终于明白了,收回手道:“这是锦儿最喜欢的茶,叫你学人家品茗,老爷你这叫什么知道吗?附庸风雅!”
谢荣山不服,道:“笑话,本候还用跟他们学?!”
“行行行,老爷你最棒了。”
侯府夫人憋笑,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望了一眼院外,眼中浮起淡淡惆怅
“也不知道锦儿怎么会突然就被陛下留在宫中,还被罚了,前段时间老爷你打的伤还没愈合就又添新伤,锦儿自小就娇生惯养,小时候给蚂蚁咬一口都哇哇大叫,二十大板打下来还不知道他会痛成什么样。”
谢荣山鼓起眼:“那是他该打!那女子现下还不知如何是好!本候打他二十板算是轻的,否则早让他滚出侯府了!”
侯府夫人瞪了自家丈夫一眼,可想了半天,好像又并没什么可以反驳的,毕竟锦儿有错在先。
于是,她只手中紧紧攥着锦帕,祈求道:“只希望锦儿在宫中能够平安,不要再惹怒了陛下。”
谢荣山也懒得呛了,叹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放下茶盏,深沉道:“君心难测啊,圣意最难揣度,但这种时候或许那臭小子留在宫里才是最安全的,陛下会护好他的。”
她疑惑看向丈夫:“这种时候?老爷此话何意?”
谢荣山屏退殿中的下人,与她对视道:“夫人难道真的以为丞相死了就死了?”
侯府夫人看他神秘兮兮的模样更疑惑了,“难道真如迟儿所说...丞相之死当真另有隐情?”
谢荣山叹了口气,缓缓道:“不瞒夫人,十有八九。”
“可坊间不是传言陛下早已对丞相心存芥蒂,觉得他过于功高震主,想要清洗朝堂了吗?”
“都是什么屁话!即便宫里宫外传得再有鼻子有眼,本候也不会信!丞相的势力是陛下一天天亲自送上去的,若真如传言所说,陛下何必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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