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或许从前雪瑞总是把苏隽鸣挂在嘴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他没有出现得早的话,或许竹马抵不过天降。
不过也幸好苏隽鸣是他儿子陆冬灼的。
“为什么觉得厉害?”
陆应淮把小雪瑞抱在怀里,给他拆掉头发上的辫子。
将近四岁的小雪瑞头发已经长了很多,及肩的半长发乌黑柔顺,或许是拆橡皮筋时被自己拔掉了几根头发,不高兴的眉头皱起。
“爸爸!你弄疼我了!”小雪瑞扭头看向陆应淮,皱巴着脸委屈道。
陆应淮连忙给这个小脑袋揉了揉,低声道歉哄着:“对不起,是爸爸的错。”
“你那么大力干什么嘛。”小雪瑞撅着嘴抱着手臂,扭着头哼了声:“很着急吗?”
陆应淮被他这个小脾气逗笑:“不着急啊。”
“那你就不能慢慢拆吗?”小雪瑞侧过身,伸出手指点了点陆应淮,小表情严肃指点批评:“请你慢慢来,好吗爸爸?”
陆应淮满眼都是宠溺:“好,爸爸慢慢来。”
……
就是这样每天都会上演的感天动地父子情,在他出差不过一周,小雪瑞出事了。
因为在去看医生的路上意外出了车祸,导致心脏病发直接进了手术室,他听到消息赶回来时苏隽鸣已经帮他签了换心脏的同意书。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手术成功与否,换取心脏后还是否能够记住他,如果不记得他的话那就还是他的孩子,但要是真的不记得了……
他该怎么办。
最后手术很成功,需要观察48小时看看心脏是否出现排斥反应。
病房里很安静,床头只有蒸汽喷雾机隐约的水雾声,床上的小家伙睡得很安静,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安静,就像是瓷娃娃那般。
陆应淮几乎没有合眼,他生怕闭上眼这孩子就没了,他的雪瑞也会跟着没了。
手握着床角这只小小的手,掌心下这道柔软让他鼻梁发酸。
好像……
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害怕小雪瑞睁开眼。
既想要小雪瑞睁开眼喊他爸爸,又害怕小雪瑞睁开眼只喊他爸爸,那雪瑞就真的没有了,小雪瑞从此以后就是他的孩子,不会再给他任何的希望。
就如同他留在雪瑞身上的标记一样,没有了就彻底没有了。
那到时候怎么办?
他该如何处置自己的心情。
……
这样焦虑不安的心情,在一个明媚的早晨,床上的瓷娃娃终于醒了。
陆应淮看着病床上的小家伙已
经醒了,瞪大着眼睛望着自己,像是有些难以置信,或许是对这个眼神的熟悉,这刹那的似曾相识让他走不过去,是欣喜若狂,又或者是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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