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您对圣上热一点,哪怕是多说几句话,他也会高兴的,可别不理人。”宁海劝她:“剃头挑子一头热,时日久了,会叫人心凉的。”对着明白人,锦书也不含糊其辞,淡然道:“说凉就凉,可见那挑子本来就不热,没了也就没了。”“我说话实,您可别介意,”为着自己的日子好过,宁海苦口婆心道:“那夜您同圣上一道宿在含元殿,是记了档的,那就是圣上的人了。”“待到他日,别说是出宫嫁人,便是出宫,也不可能了,还是早作打算罢。”“我知道,也没打算再嫁人,”锦书抚了抚发上的玉簪:“我想的很清楚,也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屈膝向他施礼,她道:“总管是好心,我都明白的,谢过您了。”“哎哟,使不得,”宁海避开了,向她示意前殿:“去吧,圣上还等着呢。”“嘴巴甜一点,说几句好听的,这事儿就过去了,圣上疼你,舍不得说什么的。”锦书不置可否的一笑:“哦。”她进去的时候,圣上正执御笔,低头批复奏疏,神情专注,只能见到高高的额头与挺竣的眉宇。两侧的宫灯亮着,带着浅浅的温度,叫他肃穆面容柔和几分,更显温舒。两个内侍守在一边,见她进来,一道松了口气。她进来了,圣上也不抬头,只是垂着眼细阅自己所书批复,似乎没见到她一样。他不言语,锦书也不做声,上前一步,将茶盏放到他手边,便悄无声息的退到了一侧,如往常一般,低眉顺眼的侍立。圣上眉头几不可见的一蹙,随即便如秋日的湖水一般,平复下去。于他而言,这种不由自己控制的,突如其来的心池乍乱,还是头一次。冷静而克制的度过了前半生,却在这档口遇到了这样美的变故。这是年少时不曾有过的情思悸动,或许再也不会有了,不试一试,他不忍忘怀。尽管锦书始终淡淡的,他也不肯气馁。圣上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便一样一样的送过去,试探她心意。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梦。他若是赏东西与她,她只是收着,也不推拒,却从没有用过,神色似是佛寺前的腊梅,清淡之中不带情思。当真绝情。圣上虽肯放下身段示好,骨子里却仍旧有君主的倨然。这样近乎青涩的情意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她始终不予理会,即使他是天子,也难免会困窘伤神。一来二去,两人便冷了下来。倒不是锦书怠慢,而是圣上沉着脸,不搭理她了。那之后,也有人暗地里嚼舌根,说她太过拿乔,反失了圣心之类的讥讽嘲笑。只是,那话传出去没多久,说话的人便不见了,借着这关系,锦书身边倒是清净许多。她也心宽,对此只当不曾察觉,每日做了自己本职,便似往常一般候在一侧,似是观音玉瓶中的柳枝,安然之中带着沉稳,宠辱不惊。圣上见了,愈发郁卒起来,却也没有言语。如此一室寂静,一直到了晚膳时分。圣上面色不虞,语气也沉,吩咐人摆酒后,便半合着眼,不说话了。含元殿中最不缺乏察言观色之辈,内侍们自然能察觉出圣上不善。不说是年轻的,便是宁海这种经过无数风浪的,也敛气屏声的侍立一侧,纹丝不动。锦书收了茶盏,正要往外殿去,却被捧着酒壶的夏邑与夏林拉住了。“姐姐救命,”两个人只差没流眼泪了,哀求道:“圣上面有怒意,我们毛手毛脚,唯恐犯了忌讳,还请姐姐帮上一帮。”说到底,他们也是因为自己,才受了无妄之灾,倒也可怜。锦书沉默一会儿,接了酒壶过来:“往日里,这时你们也该散了,早些回去吧。”那二人心下一松,千恩万谢的去了。锦书端着漆金托盘进了内殿,便见圣上盘膝而坐,手肘置于暖炕的桌子上,一手撑住下颌,不知在想些什么,见她进来,目光才微微动了一下。留在内殿的几个内侍对视一眼,悄悄的退了出去。锦书似是没有察觉,走到近前去,向圣上屈膝施礼:“圣上安。”圣上看着她,目光沉沉,道:“朕不安。”锦书被他说的微惊,抬眼去看时,却望见了他眼底涌动的难言波涛。突如其来的,她心中一颤,是似曾相识的波动。圣上执起酒壶,自酌自饮一杯,才看向她,缓缓道:“朕很难过。”这话有些难接,锦书听了,一时之间,竟也不知应该如何开口。圣上却不等她回复,笑了一笑,再度饮了一杯之后,问她:“会喝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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