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的哭声很小,但所有人还是停下了掌声,大家无言地看着女生,看她的眼泪一滴一滴一串一串地落下。
旁边的男生听到女生的哭声,也控制不住了,他大喊一声:“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明川一看,心中一紧,果然董主任平淡的声音传来:“潘哲,上课大声喧闹,扣五分。”
居然扣这么多!
男生愣了一下,他两只手紧张地握在一起,他左右看了看,说:“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你凭什么扣我的分!”
育才本来应该也实行的是积分制,所以男生的焦点不是扣分,而是对董主任这个木偶的不信任。
董主任的声音继续传来:“潘哲,不尊重老师,扣十分。”
潘哲也并没有消停,他继续大声吵闹、质问、想要逃走……
董主任也在他每一次行动后,用拉平的声音不停地扣分。
潘哲听到董主任的声音反复说着扣分,他在这个奇怪的地方本来就觉得恐惧不安,此时情绪反复被刺激,终于崩溃了,一把抓过讲台上的一把教学用的木质圆规,朝董主任挥了过去。
“不要!!!”明川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喝道。
然而潘哲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声音,他举起圆规,一下一下砸在董主任的身上。明川跑出去,拉住潘哲,但潘哲跟疯了一样,挥开明川的手,继续攻击董主任。
董主任是木偶,并且高大结实异常,这简单的木质圆规,根本伤害不了她分毫。
然而扣分的分值开始翻倍,十分、十五分、二十分……潘哲疯了般地攻击董主任,终于,明川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旁边的老师,眼睛转了过去,变成了屏幕,显示的名字和分数:“潘哲,零分。”
接着,一支箭射了出来,明川扑过去帮助潘哲躲开这一击。
潘哲见到那锋利的箭插入地板,才感到害怕,他全身都在发抖,抱着明川说:“救救我,救救我!!!杀人了!!杀人了!!”
那女生也吓得在一旁尖叫,明川一把将潘哲薅起来,说:“快跑!!!”潘哲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却见又一支箭射了过来,这次还是被明川拉着险险躲过,潘哲蹲在地上,一股尿骚味从他身上传来,明川顾不了那么多,他拉着潘哲站起来。
而此时董主任的嘴也张开了,里面锋利的箭头,闪着死亡的光,明川心里一凉,但还是牢记自己的使命,拉着潘哲往外跑。
潘哲被明川拽着,一边跑一边哭。上了这么多体能课,明川的体能已经提升了很多,所以才能救下潘哲。
但到了走廊,明川才发现要保住潘哲这条命,是多么难的一件事。木偶老师陆续从教室走了出来,张开黑洞洞的嘴,朝潘哲一箭一箭射过来。明川拉着潘哲左躲右闪,潘哲的腿还是中了一箭。
一个普通学生,哪受得了这样的疼,潘哲倒在地上抱着腿发出惨叫声,明川连忙过去拉住他:“别叫了!!!快站起来!!!”
然而潘哲哪里听得进去,此时的箭又射了过来,明川心中一寒,他还想奋力救下潘哲,但来不及了……
箭从四面八方射过来,连拉住他的明川也中了一箭。明川吃痛倒下,就看到潘哲已经在这顷刻之间变成了一只血刺猬……
潘哲的嘴里咳了两声,明川爬过去拉住他的手,眼泪顺着眼眶落下来:“你……你坚持住……”
明川说道,但他也知道,潘哲伤得这样重,已经没有希望了。
潘哲张开嘴,血从嘴里往外喷,他眨了眨眼睛,艰难地说:“好疼啊……我……想……回……家……”
说完这几个字以后,他的眼睛最后一点神采消失了。这个才十七八岁的生命,明明还有许多光辉灿烂的未来,却消失在这个诡异的境里。
明川怔怔地看着潘哲满是血的尸体,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虽然他在境里遇到不少触犯禁忌,从而失去性命的幸存者,但明川第一次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痛苦。潘哲只是个学生,他什么也不知道,就算刚才做了应激的行为,也只是因为害怕。
明川挪了挪身体,侧身躺在地上,头轻轻靠着冰冷的地面,此时他对这个境的存在,充满厌恶和恨意。
他忍不住想,为什么会有这个境的存在?到底是谁仇视这些学生?这个境怎么还不消失?
明川闭了闭眼,肩膀的疼痛让他终于坚持不住,软软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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