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红烛犹高。今夜正良宵。……喜烛燃尽,红泪斑斑,日头高照,窗牖一束阳光如玉练落入楼台。许如是昏昏然睁开眼,便发现有人目不转睛盯着她。吓得她差点没把人踢下去。一动腿才发觉浑身酸软,脑子清醒了些,才明白过来。脸腾得绯红。齐行简嘴角微弯,刮了刮她鼻尖:“从前那么大的胆子,如今倒知羞了,又不是没有……”许如是想起先前,尴尬地低下头。他想起昨夜与从前不大相似的表现,笑容蓦地一滞:“从前是……”意识到他口气不对,许如是干咳一声转移了话题:“你今日不用上朝么?”齐行简面色数变,最终柔声道:“无妨,这几日告了假。”“叫人给你做了些吃食,先起来用朝食……”许如是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她知道上无翁姑侍奉,又没什么亲戚敢叫她拜见:“困。”懒得动弹。齐行简也不多劝,等她一觉醒来,已经是午后。许如是梳洗罢,见齐行简捧了卷星图在瞧,她站在他后边,天光熠熠,从窗外照进来,温柔地撒在他身上,许如是不自觉地微微笑起来。……菩提心出嫁,好生热闹。许铄在送走许如是以后,回到东宫,四顾茫然,呆坐了良久。其实从辛氏指证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一切终究不同了。但是菩提心送来的信,他亲手送嫁以后,才有勇气打开。兄亲启。许铄拿刀拆开火漆,取出一份折了两折的信件,隐约可以窥见,笔画肥厚,遒劲有力,转折之间,却几度停顿,以至于留下了墨痕。他展信阅读,触目所及,字句惊心。过程平铺直叙,并无隐晦,却足以叫他动容。菩提心并未夭折在乱军之中,却在平叛后,陨落在小小流寇手中。陈妈妈献钗得应,护的娘子却已然身故。从此扯下弥天大谎,蒙蔽了所有人。区区流寇。一介傅姆。命如草芥的人,将却众人耍弄得团团转?!可悲,可笑!是菩、她在说谎么?真如辛氏所言,她就是齐行简布下的一枚棋子?许铄红着眼睛,目光蓦然落在最后一行字上。附——谢兄数载爱护。罪妾如是再拜敬上。通篇敬曰太子,唯此一句,用了句“兄”。许铄忽然想起初初回府那个粉雕雪砌的小娘子,想起她劝解他隐忍,设法化解阿耶的心结,一起设法营救母亲,想起读书时的趣事,想起当年被贵妃陷害时,她挺身而出……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计东西。雪泥鸿爪,宛然犹在。人事多变,各赴东西耳。一张张信纸翩然落入火中,映进许铄通红的眼,化为一抔余烬。……“我给……大兄去了封信,或许要劳你担待,也或许……不会。”许如是顺手掩了掩窗户,遮挡酷夏毒辣的阳光。齐行简也不惊讶,反倒有些高兴。许如是一向不喜欢求人欠下情分,但她如此理所当然地伸手来求,必然是把他划入了自己人的行列。“你向他坦诚了?”“嗯。”许如是点头,“那日我被辛氏诳住,露了怯,他已然知悉详情,当日或许还不肯信,回过头来,必然心有芥蒂,倒不如索性讲个清楚。大兄……”她顿了顿,改了个词:“他很敏感,又重情谊,近来稳重了许多,我以为,他多半不会把此事公之于众。”毕竟此事许宸是知道的,她也能肯定许铄决不会将她置之死地。“不过凡事都有万一。”“我只怕……”许如是叹了口气。齐行简将她拉过来,搂在怀里,淡然笑道:“只怕他告诉圣人,闹出事端?那又何必告诉他,糊涂过去就是了。”“对他若坦诚,或可争取一线谅解,来日相见,也许还能有几分情分在,若蒙骗……你是没见着,陈媵丢了那会。”许如是捻起一柄扇子,扇风也扇不灭心中的焦躁,“如今是可以糊涂,如今他是太子,将来,便是……那时还怎么蒙混得了?”“算计得如此长远?”齐行简语气很轻松,他并不把许铄放在眼里,太子是太子,能不能登基,那还是没准的事。“我怎么瞧着,你心中甚为不安,亟待谅解?”许如是不禁一愣,她事事算计为先,即便跟许铄关系不错,心中又有愧,先想的还是怎么找补回先前的错。至于齐行简所言,或有动念。但都淹没在算计之下。“或许有吧。”许如是一带而过,道:“不说他了,你呢?你打算怎么办?”她好奇他与许宸交易了什么?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刑侦:夜半鹤知 款款情深 联姻后老公失忆了 谢云霜裴郁 反派大佬赖上我了 逃妻不乖:偏执墨爷,疼上瘾 不辞冰雪 穿成反派的作死白月光 穿成黑化原男主他妹 不分手留着过年吗 这是什么?师尊!亲一下 渣了我后,他们悔不当初 重生茶艺男神 春云暖 皇帝这哥们总想撩我 陆子安沈曼歌 将军的娇气包妹妹 我修炼有外挂 人类饲养指南 我成了隔壁总裁的随身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