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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亦两只手都撑在多媒体讲台旁，四周仍环绕着好些好学好问的理科青少年。投影幕上是一张看不懂的细胞图片，离他最近的一个十八九小少年看看他又顺着他的目光看看我们。我又朝后面看了一遍，然后回头跟康素萝确认：&ldo;……这是在问我？&rdo;我以为我控制了音量，但可能是因为有点吃惊，结果没控制住。康素萝还没来得及回答，聂亦却已经开口：&ldo;是在问你，你要去哪儿？&rdo;他表情自然平静，就像并不是在一个挺严肃的工作场合穿越人群、穿越差不多十米的距离询问了我这样一个家常问题。原本想要离开报告厅的学生也停下脚步，大家似乎都有点呆也有点好奇，但看我没有反应，反而一径看他们，可能自觉尴尬，开始假装交谈，以示他们并没有刻意停下来注意我们。聂亦偏头看我，眼睛里露出探寻，我赶紧回答，：&ldo;去喝茶。&rdo;&ldo;那我待会儿去哪里找你？&rdo;报告厅很诡异地安静了一瞬，但又立刻恢复了嗡嗡嗡的交谈声，有站得远的学生假装不经意地将目光投过来，还有大概是坐后排的学生假装不经意走到前面回头看我。这事实在很好理解，人都有好奇心。但因为我的确不知道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喝茶，只好看着社长，社长似乎还在震惊中，完全没有回应，只是目光在我和聂亦身上飘来飘去。我提醒她：&ldo;学姐，咖啡馆地址。&rdo;社长像是终于回神：&ldo;地址，啊地址，学府路二十一号。&rdo;又舔了舔嘴唇机械地补充：&ldo;出这幢大楼直走，第一个路口右转五百米就是，叫蝶又飞咖啡座。&rdo;聂亦点了点头：&ldo;那二十分钟后我过去找你们。&rdo;又习惯性地告诫我：&ldo;别乱跑。&rdo;说着在桌面上重新调出一张图片来，算是结束了这场对话，转头和刚才的小少年继续探讨起困惑他的学术问题来。报告厅里的氛围似乎挺自然，保持了一般讲座刚结束之后会有的那种惯常的有次序的混乱，只是窃窃私语声可能太多了点，而且话题并不关乎讲座，也不关乎去图书馆占位或去食堂吃饭。&ldo;所以她是……聂博士的太太吗……她刚才也说过她嫁了个生物学家……&rdo;&ldo;说不定是秘书呢？聂博士他们公司那么多生物科学家，她嫁的是别的生物学者也有可能吧？&rdo;&ldo;可要是秘书的话聂博士就不会说他会去找她了吧？还让她别乱跑？哪里有boss找秘书的啊？&rdo;&ldo;那说不定他们公司的企业文化就是这样的呢，对员工特别亲切什么的呢……&rdo;&ldo;哎，小声点她看过来了。&rdo;我问康素萝要了瓶没喝过的小瓶养乐多，cha了根管子开始慢慢喝起来。社长很是纠结，不确定地问我：&ldo;聂博士的意思是，我们不用等他这边结束，可以先去喝茶吗？可这是不是不太合规矩啊，毕竟他是我们请来的重要教授……&rdo;康素萝推着她往前走：&ldo;我们已经在这儿坐了两个多小时了，急需出去呼吸一点自由新鲜的空气。&rdo;我跟在康素萝旁边，正好听见身后传来交谈声，有男生小心翼翼：&ldo;博士，所以我们只能再打扰您二十分钟了吗？&rdo;聂亦道：&ldo;是的。&rdo;他说得特别自然：&ldo;我还要赶回去给我太太补课。&rdo;学生堆里传出笑声。我跌了一下，康素萝扶住我，我说：&ldo;我是想补补生物，但是我没想过以后和聂亦约会都是在狂补生物，我其实没有那么喜欢补课……&rdo;康素萝落在后面善意地安慰我：&ldo;我猜他应该只是说着玩儿，你别害怕。&rdo;她跟我分析：&ldo;别人约会都是花前月下、醇酒美食，偶尔还有艺术助兴，没道理到你这儿就是月黑风高护眼灯下狂刷生物题吧，我觉得聂亦应该不会对你这么残忍。&rdo;想了想，她不是很确定地加了个副词：&ldo;大概……？&rdo;我说：&ldo;大概？&rdo;她纠结：&ldo;学霸的世界我不能懂啊。&rdo;我们忧郁地聊着这个话题出了前门，结果迎面碰上等候在旁的伍思，也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候在那里，两只手交叉环抱在胸前，抿着嘴瞪我，气势倒是挺足。但大家都没有要停下来和她说话的意思，绕过她继续各走各的，擦肩而过时听到她的声音有点扭曲：&ldo;聂非非，你倒是总有好运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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