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十年前他的学长们发动改革成功,在那之后咒术界的方方面面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咒术师的殒命也不再像从前那样“稀松平常”。
但五条悟和夏油杰改革后的咒术界变得再好,不在预料之内的意外情况也会偶有发生,因为说到底咒术师还是一份相当危险的工作,在与咒灵战斗的过程中,谁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全身而退,只是不会再因为咒术师内部的问题而“被意外死亡”了而已,事实上会对咒术师造成致命威胁的最大因素——诅咒,并未因咒术界的改变也跟着一起被改变。
所以对于死亡这件事,灰原雄还是保持了一个作为咒术师应有的平常心的。
他看向身边的七海建人:
“七海你还记得吧?”
被问到的七海建人点了点头。
他对那一次的任务印象也很深刻,毕竟不是谁都有幸近距离观赏五条悟的虚式[茈]的。
不过那一次的任务严格说起来并不能算是他和灰原雄两个人的任务——他们两个最多也就是跟着学长去长见识的后辈而已,真正出手摆平任务的人是五条悟。
但这个世界看来不是那样。
这个世界的“灰原雄”有很大概率正是死在了那一次的任务里,而无论他死去的原因究竟是什么,这个世界未经任何改变的咒术界,都和他们世界改革之前的那个咒术界一样,快要从根上烂完了。
七海建人在内心给这个平行世界大大打了个叉。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审视地扫过旁边乖乖坐在那里的“虎杖悠仁”。
他和虎杖悠仁——他是指自己世界的虎杖少年——还算熟悉。
最开始是五条悟满脸兴奋地带回了一个据说吞吃了两面宿傩手指,并对其表现出了绝佳的适应性,不仅没有成为宿傩意识的载体,甚至能反压过宿傩,牢牢占据身体主动权的少年。
七海建人毕业后虽未和自己的两个前辈一样选择成为教师,却也留在了东京高专,在作为咒术师处理咒灵的同时,也兼顾一些校内的日常事务。
灰原雄也和他一样。
两人作为彻头彻尾的“五条派”,是咒术界最早知道虎杖悠仁存在的那一批人。
因为有五条悟背书,咒术界又早就经历过一番改革,虎杖悠仁自然没有一上来就被判处死刑。
不过鉴于两面宿傩的“赫赫威名”,虎杖悠仁虽然得以以一年级新生的身份入读高专,但在那之后至少三到四年的时间里,他都会处于五条悟和夏油杰这两个特级咒术师的监管之下,直到能完全确认他的无害和对身体的绝对掌控权,才会允许他作为一个咒术师单独行动。
在七海建人看来,这对虎杖悠仁其实没有太大的影响,毕竟高专本就是四年制,这个三到四年的所谓观察期,和虎杖悠仁在高专上学的时间是完全重合的,对他的限制可谓是降到了最低。
而作为高专著名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的七海建人,在偶尔五条悟和夏油杰有任务需要外出,无法给学生们正常上课的时候,也会和同期一起给昔日前辈代班,帮忙带带学生,前面几届是这样,到了虎杖悠仁、禅院惠和钉崎野蔷薇他们这一届,自然也是一样。
于是一来二去,他和灰原雄与这三个一年级新生自然也很快相互熟悉起来。
平心而论,虎杖悠仁的性格非常讨人喜欢,即使因为意外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因此而被大幅改变了原本的人生轨迹,少年也没有露出丝毫担忧或是恐惧。
他就像是一颗不断朝外散发着光和热的小太阳,其活泼开朗程度和七海建人的同期灰原雄相比,甚至让人感觉有过之而无不及。
本就对这种类型没什么办法的七海建人面上不显,其实早就被这孩子吃得死死的了。
所以在发现“虎杖悠仁”自从见面起,一直在时不时地偷瞄自己以后,七海建人没有第一时间戳破,直到从夏油杰口中听闻了平行世界的“自己”的死讯,才有些恍然——
“虎杖”这孩子,是因为失去了太多重要的人,所以不自觉在平行世界的他这个同位体面前,将自己的思念表现出来了吗?
以这孩子的性格,连一份思念都要表现得这样谨慎,平行世界的这个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所以说操蛋的咒术界迟早要完!
七海建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内心中再次给这个平行世界画了个大大的叉。
“所以,五条先生你想怎么做?”
金发青年冷静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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