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遗憾和不如意是常态。陈妹婷垂头:“我也是,原本想毕业就回岛的。可我爸妈只偏着我弟弟,他又不争气,总是闯祸,闯祸又要我擦屁股,我就不想回去了。”安平摸摸她脑袋:“天气冷了,等我晚上回来扛个羊腿,炖羊吃。”“我想吃海南酸粉。”陈妹婷抗议。安平站起来穿拖鞋:“那就我煮羊,你煮酸粉,然后酸粉配羊。”两人哈哈大笑,安平看了眼时间:“我得打个电话。”之前认识的一个阿姨,有套房子要卖,让安平给她挂网上。她想起这阿姨之前还给她介绍过对象,说是她外甥,自己开公司的,家里父母健康,家庭条件很好,人也长得仪表堂堂,就是没时间谈恋爱,耽搁到现在了。条件这么光鲜的人,尤其是男人,还需要相亲解决个人问题,沧海遗珠的可能性小,带着什么缺陷的可能性更大。安平想着聊聊就聊聊吧,加了微信。然后就是她发了个:“你好!”对方更吝啬就回了一个字:“嗯。”没下文了。她想起这茬,翻到和那人的聊天界面给陈妹婷看:“我这也有个没下文的,看来也没看上我。”陈妹婷笑:“你小心点,诈尸了有可能。过个几天给你发一句你好,再过段时间又想起再发一次。”她有个相亲对象就这样,每次聊天没聊几句,就说要睡觉吧,谁天天七八点睡觉。摆明了就是不想聊了,你说他不想聊吧,偏偏隔个几个礼拜又发一次。安平笑着打电话,是那个阿姨给的号码,她最近不在这儿,让安平联系她外甥看房子。电话接通,她礼貌地打招呼:“您好,先生,我是赵阿姨的置业顾问。”那边声音听着不清明,应该是刚醒来。“嗯,中介。”没啥毛病,安平笑嘻嘻:“我想问一下您今天早上有没有时间,我需要在赵阿姨兰亭那套房子拍一下照片,如果你方便的话,还麻烦帮忙开一下门。”对面似是在考虑自己有没有时间,半晌他回:“十点到十一点之间,过时不候。”“我确认一下,您的意思是十点到十一点您都在房子里嘛?”“我住这。”冷冷的。听着就是个脾气很臭的。“一定准时到,谢谢您。”安平等着对面挂电话。对面又没急着挂,她又等了几秒,想动手点挂断键,通话页面瞬间又结束了。chapter31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挂了电话,安平紧赶慢赶收拾好过去正好十点十分。兰亭的房子也是旧的干部家属楼,跟她们租住的那栋一样,都在一个片区,隔着不远,她骑了电瓶车,过去十分钟的路程。安平刚下了个八楼,又爬上四楼,站在房门口腿还在打颤。她敲门:“您好,先生,我是赵阿姨的置业顾问。”大概有个多半分钟,里面才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接着厚重的门板被拉开,安平看见里面的人,有一瞬的恍惚。刚才途径建新路的时候,两侧银杏树全都黄了,叶子簌簌坠落,在路栏边聚起来,还有些在路上跟风跑。北方的秋天是迥异于任何一个季节的,风带着季节独有的温度和气味。凉爽中一点萧瑟,细嗅里面还带着枯叶和果实的味道。半冷不热。眼前的人就给人这种感觉。她对王培清的记忆停留在了那个冬天,现在他又冷不丁站在她面前,安平还是有点唏嘘。不过她笑脸相迎,看他一眼,然后说:“原来赵阿姨的外甥就是你,我现在进去拍照方便吗?”王培清身上看似很随意地穿着一套灰色的居家服,他松开把在门关上的手,让开入口的位置,并没有接话。安平从包里掏出鞋套,撑着门边套脚上,进去先左右看了看,了解了一下构造和采光。王培清盯着她背影看,她头发依旧很长,微卷。前额剪了点刘海,以前她脑门光光的,看起来有点直愣愣的傻,现在那点傻气被刘海遮住了。安平转了一圈,这房子房本上的面积九十多,但是老单位房,公摊面积小,里面实用面积还是很宽敞。王培清站在客厅中间,不说话也不走,安平开口:“你可以忙你的,我拍完就走。”潜台词是:你有点挡道。王培清不屑跟她玩这种打字谜的游戏,朝卧室里面走:“请便。”安平无所谓,拿着手机调像素和画幅的占比。其实这几年她也不是全无他的消息,前几年带团的时候,北京一周跑一次都算少的,邹喻经常约她吃饭、逛街。她偶尔会提起他,说他的工作,说他创业,说他好像在谈恋爱。总之模模糊糊能勉强勾勒出他的大体状态,偶尔他也会飞北京,邹喻见过他几面,回老家的时候安平还碰见过两次于毅,他也提起过王培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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