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则抬手在两人之间比划了一下,“你离我这么远,这病传染?”
军医搭手行礼:“说实话,卑职并不十分确定这病是否传染,因为卑职从未见过这样的病症。体肤起水泡有伴血疮,既像天花又像是疥疮,而脉象中又现结脉,说明血行无力,心肺受损,脉来缓慢,歇停又多,此病伊始便为重症,凶险万分,所以为防万一,还请将军不要近身探望。”
沈则心头一沉,又问:“管温书先前押送宇文休,走的多是山野小道,有没有可能是虫蛇叮咬?荆州多山,草木繁盛,有许多别处不见的飞虫,或能伤人于未知?”
军医颔首:“将军所言极是,卑职也有如此猜想,只是眼下管副将人事不省,有许多话实在是无从问起。”
沈则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又松开,最终道:“你尽全力,需要什么随时跟我说。”
从管温书处回来,也不管天还没亮,沈则奔到陈茗儿和傅婉仪的住处。两个姑娘听到砸门,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听沈则话说到一半,才陡然清醒。
傅婉仪用凉毛巾揉了把脸,当即对沈则道:“我先去看看,你派人查,查管温书这几日的饮食,再留意他身边的人这几日有无症状,便可确定这病是不是传染。”
沈则转头对杨平道:“先把管温书身边的人另行安置起来,一应吃食用具单独分开,派专人管理,旁人都先不要插手。”
傅婉仪用下巴点点陈茗儿,对沈则道:“你给她也重新找间屋子,别让她跟我住一起,病情不明,以防万一。”
“不用麻烦了,”说话间,陈茗儿已经学着傅婉仪样子将丝绢绑在脑后掩住了口鼻,声音不大但态度坚定,“医正,我跟你一起去。”
“茗儿,你还是……”沈则一顿,到了嘴边的话成了,“你还是要小心。”
论私心,他当然是想拦住陈茗儿,可当着傅婉仪的面,这么厚此薄彼的话他不能也不应该说出口。
傅婉仪没在意沈则此时的纠结,朝着陈茗儿连连摆手,“不是偏私你护着你,只是这个时候自然是越少的人去接触越好,之后若真是需要你了,我自然也不会叫你闲着。”
听沈则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心里确确实实舒了口气。
杨平带着傅婉仪快步往管温书住处去,沈则特意慢了两步,他拉住陈茗儿小声嘱咐着:“我一会儿给你换个住处,你这几日别乱跑,就在屋子里待着。”
陈茗儿点点头,又不安心:“那你需要我帮忙的时候一定告诉我,我不想一个人躲着。”
“放心吧,需要你的时候我自会上门。”
沈则轻轻捏了捏陈茗儿的肩膀,露了个笑给她:“不知怎么,突然出了事我心里反倒踏实了。”
他这话说得无奈又悲怆,听得陈茗儿心头蓦地一酸,伸手拂去不知何时落在他肩头的枯叶,轻声道:“你也要顾好自己啊。”
沈则提提嘴角,“成,你个糊涂丫头还知道关心我了。”
陈茗儿幽怨地看他一眼,“听到没啊。”
“知道了,”沈则点头,嗓音温柔逗她:“觉不觉得你自己越来越有小媳妇的样子了。”
话说罢,也不傻等着她骂自己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朝着陈茗儿摆了摆手,意叫她安心。
这是第一次,陈茗儿见他走出后回头。
-
这边管温书的病情没有进展,军中零零星星又有士兵病倒,症状同管温书的一模一样,人数虽还不算太多,但也足够人人自危。
且不管是傅婉仪还是随同的军医抑或是江陵城中名号响当当的郎中,一时之间,谁都拿不出对症的方子,只能先依照老的法子,以柴胡降体热,又以连翘、金银花、绵马贯众、鱼腥草、广藿香、大黄、红景天、薄荷脑大锅熬煮汤药,清瘟解毒,宣肺泄热,病情虽能得一时的控制,却难有成效,稍有不慎便又是高热反复,且一次更甚过一次。
染病的无一例外都是同管温书一道偷袭过襄城的,沈则看着手中报上来的名单,心里忽觉不妙,“派人快马去襄城,看看城中是否也起了类似的热症。”
荆州守将江夏闻言,神色突变:“将军,您的意思是这病是从襄城起的。”
沈则终于吐一口气,浑身竟得以一丝松懈,“如果是这样就说得通了,宇文休已经知道襄城中闹了时疫,所以他才降的这么痛快,此时降才是胜。襄城此时或许已经大乱,我们攻下的不过是个烂摊子。”
江夏大骇,“不仅如此,管副将及手下将士还会将热症带回江陵,如此人人相传,我军自溃,可眼下我们并无医治热症的方子,不如趁着病症还未波及开,属下带着一对人马攻过江去,攻其不备。或许还能有转机。”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空白(伪姐弟 年下) 寡人只想当个昏君 闺秀(先婚后爱H) 陸隊今天真香了嗎 犯罪(简繁同更)(百合) 无限世界 科研大佬魂穿假二代 海上星 苦情小三 我穿成刑侦小说里的傻子 神被團寵了 炮灰公主被读心,成了反派掌心娇 真千金她是团宠[穿书] 林思语的淫乱系统 妻主她与众不同 花期(H,伪骨科) 快穿之欲罢不能(gl) 反派:夫人你也不想公司破产吧! 十日谈 偷听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