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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能乐意吗？”我看着圈里的几只白净的小猪，发出‘呼呼’声。

“娘天□□她家送猪肉，她就算看在这个面子上也要答应不是。”我娘磕了磕烟杆子“再说了，她一个孤儿，连块地都没有，住的土房子喊一声都能震出点土来，她凭啥不答应。”

“……”我没有说话，进去看了一眼我哥，他手里拿着小孩子玩的陀螺砸来砸去，嘴里还流着口水。

西沟子村的黄昏很美，那时候还没有通电，我们到了晚上就把蜡烛拿出来点上，我哥有时候晚上不睡觉，总是大喊大叫的折腾人，我娘就把给猪吃的安神药放到馒头里给我哥吃了。

“傻都傻了，也不在意更傻一点了，给人的安眠药多贵呀！”这是她的原话。

我哥的呼声能传到天上，我和我娘坐在院子里头商量事情。

我娘说：“这倒是个好事，她家房子塌了，没有钱修房子，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你打算啥时候把人接过来？”我看着天上的星星，周围的土墙让我的视野变小，我感到压抑。

“就下个月。省的那丫头变卦。”我娘说完笑了：“你哥的事消停了，娘就没啥牵挂了。”

“娘，我想去外头打拼。”我很久以前就想了，从电视里头看到的高楼大厦，城里人吃的汉堡和穿的衣服，我都向往。

我娘沉默了好久：“等你哥这事稳定了，那个小芳可以和娘一起养猪了，娘就放你走。”

那一年，我娘给我许诺叫我离开西沟子村去大城市打拼，那一年我十五岁，我娘领来了一个和我同岁的姑娘，她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头上的两条大辫子有擀面杖那么粗，她发梢枯黄，整个人像一根豆芽菜。

“叫嫂子。”我娘拉扯着田小芳，冲我嚷嚷着。

“……”实在是叫不出口，我用手摸了摸头皮，脸上嘻嘻一笑表示欢迎。

田小芳一双大眼睛直爽爽的看着我，眼里全是冷漠，没有半点高兴。她看我的感觉叫我心里头难受，这种感觉就像是我去年和村里的大壮上城里给人家搬砖，我们穿着军裤，脚上踩着二十块钱一双的硬底迷彩鞋，身上全是石灰印，我头上的汗滴子像水龙头里的水一样朝地下流，而我们老板的孩子，穿着印着对号的秋鞋，笑脸白白净净的，手里还捧着一大盒子冰激凌。

当时我心里头老难受了，我十几岁了都没有吃过冰激棱，你小娃娃六岁就吃上了。于是老板把钱给我以后，我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超市买了一个一块钱的大布丁。

那兹味，老难忘了。

……

田小芳来了之后，和我娘一起养猪，一起干活，她渐渐上手，营养跟上了，身上长了肉，头发被我娘减掉了一大截，一头乌黑麻漆的秀发加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带劲！

时间过的快，转眼到冬天了，我们三去城里买猪仔，把我哥锁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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