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登基,好像总有许多人不满。盼着朕从高处跌落,从前父皇是这样,萧谏跟萧衍是这样,连朕的臣民们也都这样想,巴不得朕早死。对吗?”
萧珩见她低垂着头,唇边噙着冷笑,眼底寒凉一片。
“奴婢不敢。”
李乐盯着那只带血的簪子,俯身磕头。
“不敢?是不想还是不敢。”
殿里落针可闻。
“你是驮州的,是吗?”
萧珩刚刚发过了火,再说话时显得很淡漠,可就是淡漠的一句话,李乐只觉得血管里的血液都像是结了冰,可还是不得不咬牙装傻充楞。
她在博萧珩知道真相的可能性。
“陛下明鉴。”
萧珩闻言站起身来,走到她的面前,那双靴子在地面迈的步子极大,玄色的衣摆停在她眼前,却不说话。
他看了一眼犬山,殿外即刻就有侍卫扔进来一个人,那人浑身是血地倒在李乐旁边,没等她打量完,萧珩冷冷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青女也说自己是驮州的,你们既然是同乡,那你不妨问问她。”
青女,竟然是青女?
李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体面的掌事宫女成了这副鬼样子。只见青女挣扎着起来,熟悉的面容从散乱的头发里挣扎出来。额角还淌着血,神状似疯似癫。
“萧珩,你不是想安安稳稳做皇帝吗?”青女手指一指“她也是我的同谋,我杀你也有她的手笔。”
李乐被她抓着袖子,浑身冰凉地像是被人从头
顶泼了一盆冷水。可眼前的那双锦绣云纹的靴子将人一脚踹开,刚刚还有一口气的青女登时吐了一口血出来,在大殿的大理石地板上溅开老远。
“看来是掌刑司的刑罚吃得不够。”
青女一听这话,情绪显然激动起来。“萧珩,你这个野种。你以为你还能当上几天皇帝,这个位置原本就是属于他的。你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死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
萧珩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脚踩上她的胸口,碾磨伤口。
“是吗。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了,官戎没有,我的那个皇兄更没有。”
李乐余光瞥见青女脸上在他说出皇兄两个字的时候显然一变,而萧珩却不打算就这样轻易停下,脚上用劲更甚。
“怎么,很意外朕知道了你们的身份?”
“我...我是驮州人。”青女被踩着伤口,额角本结痂的伤口又崩裂开向下流血。
“想家伙嫁祸给萧衍?这一招我已经用过一次了,你觉得朕还会信吗?”无论是御前的几个侍女还是青女,这几个人的身份档案上写得全是驮州。
不得不说,这一步棋,下的很聪明,如果换一个人,或许真的会以为这些刺客是他那个四皇兄余孽的手笔。
只可惜,当年事发,是他亲自揭发的毒杀案,也是他亲自看着萧衍死在刀下,这招,对他而言,不管用。
青女浑身一颤,明明萧谏说他只是个草包皇帝,如果当年
不是偶然让他捡了便宜,这个皇位至今会落到那个百川的野种身上。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运气。
那一切的一切就都是萧珩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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