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格:……什么地狱安利。
小糖包摇摇头:“我不想吃猴子,我想要个妹妹。”
“小兰花精,你能做我的妹妹吗?”
“……”沈御枢顿了一下,“不太行,我之后要回家的。不能一直陪你玩。”
小糖包“哦”一声,粉嘟嘟的孩儿嘴,愁苦地瘪下去。
小螳螂用钩足蹭了蹭小孩的脸。
“你可以找其他小朋友玩啊。”
“没有了。这里只有我一个小朋友……”
小糖包停下,想了想,语出惊人:“我希望三叔明天就死。这样我就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沈御枢试图抓住这里面的逻辑——对一只螳螂来讲这并不容易——于是她把脑子放在一边,点头附和,“哦,那希望你心想事成。——小糖包,看看上面那本绿皮的。”
小糖包“哦”一声,踮脚扬手。
一只大手握住了她小小的手腕。
“唐小琪。”隆隆的声音,“偷进别人的房间,罚你抄写老师今天教的生词二十遍。”
小糖包的脸就像含羞草一样耷拉下去。
“唐娑老师……对不起嘛……”
琥珀眼睛,唐娑,视线落到昂着脑袋的螳螂身上。
沈御枢也正打量着她,以一种“久仰大名”的目光。
这人换了条缎面裙装,带着湿气的长发散落肩头。于是沈御枢终于确认了:原来是个平板女郎。
她对第二人格说:[就是你要找的唐娑啊。——你要还给她什么?拿出来吧。]
第二人格不吭声,从小糖包的耳朵里飘出来,忽忽地悬在小螳螂的肩上。
沈御枢发现自己的右眼又开始突突跳,眼珠子在眼眶里乱转。
唐娑搁下装肉丝的小碟子,把小糖包抱到了屋外,一转身,就看到那只螳螂喝了假酒似的,一个劲地晃脑袋,左晃右晃……
“邪恶的虫族,你又……”
唐娑顿住了。绷带后的右眼里传来一阵刺痛。她顾不上说话,低下头,按住绷带。
沈御枢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然后眼眶里蓦地轻松了——就像绷紧到极点的水球,哗啦一下爆开,里面的东西滚出来……
一个小小的、滴溜溜的东西从螳螂眼眶里掉下来,滚落地面。
沈御枢背后发麻,往上摸——她的眼睛还在,还能看到东西。
一只大手伸过来。
唐娑捡起了那闪闪发光的珠子。
唐娑解下右眼的绷带,微微掀开眼皮,将珠子放进了眼眶。
眼皮下面动了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完璧归赵,有什么重新生根。
少女睁开了眼睛,眼眶里,翠绿瞳仁里掺着星星点点的红,像海面浮着数只赤鲸。
一只瞳仁琥珀,一只瞳仁翠绿。
她抬手盖住了琥珀色那只,转动翠绿色的瞳仁。
“……果然。”异瞳少女说,“我一直看到的,是你眼中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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