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尊十惠心里升起不安。究竟是菌母受的伤害还不够,还是……他们搞错了?
沈御枢不知道尊十惠的忧虑。她被一种熟悉的气味吸引了注意力,东张西望,忽然听到一种破空声。
仿佛是巨大翅膀击打空气的声音。
那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眼睛们转过去,然后嘴巴们张开来,发出无意识的惊叹。
——那是一双极宽大、极美丽的翅膀,下面连着的人类躯体显得那么渺小,就像霸王蝶的翅膀与躯干的对比一般。
沈御枢是最先认出来那翅膀下的人类的。
“费卷?”
尊十惠猛地醒神,他脸色骤变,仿佛看到海啸淹没了城市。
“糟了!”
“他才是菌母!”
那成为菌母的鸟族亚人,已经越过了他的光障。
尊十惠:“它要出去散播孢子!”
菌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让费卷成为菌母,能够飞行的他会是最好的感染源,从高空中将孢子散播到整个神缤市……甚至更远!
尊十惠想去追,但他一旦离开这里,被感染的学生们没了光鱼的压制,很快就会彻底菌化,到时候救援来了也没用了。
就这么一犹豫,费卷已经飞出去几百米,视野内只剩一个小点了。
尊十惠仿佛被架在了火炭上,脸色苍白。
“你不去追吗?”有人问。
尊十惠说不出话,周遭一切就像一把利剑,刺破了尘封的记忆。
选择哪边?你只能让其中一方活下来。
当年他是被选择的那个。现在情景逆转,轮到他来做决定。一边是亲手教导的学生,一边是即将沦陷的城市。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他会怎么选?
如果是哥哥的话。
……
他会牺牲自己。如果这样就能两全的话。
尊十惠心里一松。
这样就好了。
光鱼发出沉重的鸣叫。
尊十惠转头,对现场唯一还站着的人说:“请告诉救援队,先救学生,不用管我。”
“嗯?你看起来也不像需要救援啊。”她说。
尊十惠微微一笑。
光鱼在空中撕裂,金光变成了暗红。尊十惠的脸色发白,他指挥着红色光鱼落下来,正要乘上去,忽然肩膀被人按住了。
“早说啊,这么勉强。我去追。”
尊十惠一怔,突然听到了似曾相识的翅膀破空声。他悚然抬头,却撞进了一双眼睛里。
一双眼珠子骨碌碌转动着的虫目。
“啊?怎么又有?明明现在没有高压电。”
沈御枢嘀咕,抖抖翅膀,虫目们闭上眼睛,伪装成普通花纹。
“哦可以了。”
沈御枢用翅膀拍了拍呆若木鸡的尊十惠。“走了。你顾好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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