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反问他:“我为什么要怕?”“哦,我想起来了,”她语气轻快起来,夜色中竟有些笑意:“北军正同南军对峙,还另有几位将军,再过一会儿,备不住,连长安都会起兵祸,我是死是活都不一定呢。”承安心底似乎停了艘船,船底破了个洞,有冷水缓缓倒灌进去,一寸寸往下沉。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开口,然而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输了就是输了。她没有叫承熙退却,叫自己登基的意思,方才那些话,也只是顺水推舟,试探他心思罢了。备不住,连这个提议,本身都是一场预谋。只是他心绪乱了,她话说的恰到好处,他没有察觉到。虽然最终结果还没有揭晓,但看她神情姿态,显然另有所恃,稳如泰山。她素来谨慎,不会玩儿空城计这种危险的游戏。锦书也不打算跟他打哑谜,叫承熙到另一侧坐下,缓缓道:“杨休,也是先帝的人。”承安心头猛地一跳,先是讶异,随即是怅然,终于恢复平静。原来如此。杨休,便是现任北军统领。她既然敢这样讲,必然有自信杨休不叛。再则,先帝隐瞒住朝臣,同时将南北两军统领收入彀中,也必然有压制住他们的能力。既然如此,吕望鼓动杨休起事,只怕雷声大雨点小,真刀真枪对上,怕会反戈一击。先帝毕竟是先帝,老谋深算,是他输了一筹。承安在心底轻轻叹口气,终于正色起来:“所以,娘娘叫我来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方才几位臣工说的很是,”锦书道:“大周经不起折腾了,所以长安之内,能不流血,还是不流为好。”“我需要一个人,去将那些杂事理顺,安抚将那些叛逆,”她目光有一闪而逝的讥诮:“楚王便很合适。”这不是一份容易做的差事,但这会儿,他并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定定的看她一会儿,承安低头道:“是。”“当然,也不会叫你白白出力,”锦书似笑非笑道:“新帝登基,加恩天下,楚王劳苦功高,可享双王俸,居于诸王之首。”双王俸听起来美妙,可实际上,不过多几分银钱罢了,到了他这会儿,哪里会缺这些?至于诸王之首……他本就是先帝现存长子,太子登基,仅剩下一个魏王,自然无法同他争锋。说的恩重,实际上,却也只是好听罢了。承安笑意微苦,却并没有提起异议,心底叹息一声,面色不露异样。他本就是跪在地上,现下却膝行两步,往正中去深深叩首:“臣楚王承安,敬问天子圣安,太后千岁。”锦书没有应声,只微微垂下眼去,承熙则正色道:“楚王请起。”该说的都说了,承安也不停留,深深看这对母子一眼,颔首示礼,退将出去,一路往宫门去,向禁军要了马,一路往北军驻地去。吕望人在北军,其余几位亲近楚王的将领也在,他一靠近,便被迎入。这等时候,容不得半分拖沓,承安直入军帐,去寻吕望,屏退众人,面露急色,道:“先生何以令人如此,岂非害我?”“殿下入宫去没多久,宫中便有异样,南军更有诡动,我如何不忧心?偏生宫中封锁消息,更加令人心慌。”吕望见他无事,先是大喜,回他话后,又生疑窦:“殿下自宫中归,往此地来,竟不曾受过盘查?还是说……”他眉头微动:“宫中已乱?”“我无事,”承安谢过他关切,随即道:“前因后果我已知晓,阮氏狂悖,假我之名行事,我已经命人将她擒拿,听候处置。”“阮氏?”吕望先是一怔,随即叹道:“竟因一妇人,生出这些事来!”她说几句假话倒是轻巧,然而许多人却因这几句话,将身家性命押上赌桌!“她是该死,”承安眼底阴翳一闪而逝:“陷我于不义之地,更叫这么多人身处险境。”吕望头脑转的飞快,联系楚王平安自皇宫归来,便知他只怕已经同宫中达成协议,正待问上一问,却听楚王先一步道:“先去见过几位将军,稳定大局。”“确实应该。”楚王无恙离宫,这也预示着太子即将登基,等到新帝继位,对于这些在他登基前夜生事之人,心中如何做想,不言而喻。吕望一夜没睡,可诸事繁多,并不觉累,头脑之中反倒愈见清明,示意楚王先行,他随从在后,瞥见军帐外篝火时,似是炸雷一般,头脑中忽的闪过一个念头。这想法来的太过猝不及防,竟叫他趔趄一步,险些站立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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