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腾地站起来,也没了耐性,“你这孩子怎么不知好歹,现在是该使小性子的时候吗?为了你的婚事,你爹爹和我费了多少心力,你要摆你的大小姐脾气也得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吧,你若真是哑了,别说闵公子,就是巷口的老刘家的儿子,都是你高攀了。”
崔氏这些冷嘲热讽也在陈茗儿意料之中,若不是指着她还能嫁个好人家,只怕崔氏早就容不下她了。
这些年,风言风语的也没少落在耳朵里,都说陈茗儿实则是陈通抱养回来的,崔氏之所以对她还算过得去,也不过是生意人的精明。许她读书识字,请师傅叫她琴棋书画,还专程买了丫鬟跟前跟后地伺候着,样样都比着高门贵女去养着,这一笔笔账,都是在等着陈茗儿嫁到了闵家再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两年前陈通铁树开花,崔氏竟给他生个了儿子,这下子陈茗儿便实打实地成了陈家的摇钱树,无论如何,崔氏是不会做赔本的买卖的。
“女人再好看看多了也会腻了,你的脾气合该敛一敛,”崔氏吊着眉梢,慢悠悠道:“你的婚事自有我和你爹爹操心,你就只管早些开口说话,少给我们添乱。”
她蹲下身,将摔碎的玉镯用手帕拢起来,凛着嗓音警告陈茗儿:“纵是退婚,也不该由你说了算。”
接下来两天,陈家的门槛快被被陈通请来的大夫踩坏了,只是来的大夫再多也都是束手无策。这一日的傍晚,闵之轻车简从,只身一人到了陈家,只是陈茗儿的房门怎么都叩不开。
崔氏气急败坏,揉着拍红了的掌心,就差找人来拆门了。
虽被拒之门外,闵之仍是不急不缓,他将备好的官交子递给陈通,淡声道:“她性子倔,只怕一时绕不出来,且由着她。只是近日我要往峡州公干,怕是到年底才能回京……”闵之话音一顿,转而道:“这里有五千贯,我又在武学巷子置办了一座私宅给茗儿,想来也不会叫她委屈。”
腰缠万贯便是上上等的富人,闵之出手就是五千贯外加武学巷子的私宅,这合起来可比万贯超出去许多,出手这般阔绰,话里的意思陈通也听明白了。
不光陈通听明白了,屋里的陈茗儿也听明白了,他今日来就是用钱做个了断。原来在他心中,她亦是能被折算成银钱,只可惜她眼盲,竟以为他们是情投意合。
送走了闵之,崔氏脸上的愁云消散了大半,虽有遗憾,但也算满足。颇有些自鸣得意道:“我说什么来着,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就是退亲,也不会不声不响。”
陈通盘腿而坐,闷声接话:“只是不知茗儿的哑病什么时候能好,耽搁说亲。”
崔氏揣起官交子,嗤笑一声:“要我说你还是死了那条心,现在哪个有头有脸的人家还愿意娶她。”
陈通摇了摇手中的茶碗,叹了句,可惜了。
“不可惜,我想好了,叫我弟媳在沈家给她谋个差事,她那一手的好绣工,每月少说也得领三百月钱,贴补家用足够了。”
陈通瞪眼:“能有那么多?”
“那可是皇后娘娘的母家,我弟媳不过是在姑娘院子里伺候,想走她的门路把人送进沈家大宅的都多了去了。若不是沾亲带故的,哪有这么容易。”
“既是这样,也算是个好去处。”
“可不,”崔氏把儿子抱在怀里,逗弄着,眉眼俱是笑意:“年节都给双份月钱,主子家一高兴随手给的赏赐就够咱们吃一年的了,油水厚着呢。”
陈通还是有些遗憾,搁下茶碗,低声叹了句:“到底是没能进了闵家的门,还是得想法子医好茗儿的病。”
听了这话,崔氏的嘴角往下滑了滑,有些不耐烦:“得了得了,人家钱跟宅子都送来了,这分明就是要断了的意思,且不说这怪病什么时候能好,纵是好了,人家闵公子能一直等着啊,他想娶什么样的人没有啊。”
听了崔氏的话,陈通枕着手往后靠了靠,也不盼着她能理解自己那点心思。
——
沈则午后进了枢密院,近酉时才办妥手续,再出来时天已大黑。闵之在长庆门候着他,免不了嘲讽两句:“枢密使大人也不给自家公子行个方便?”
沈则此刻口干舌燥,懒得同他斗嘴,倒是生出几分疑惑来:“你才娶亲,竟也舍得在这里候我。”
“到底是没娶成啊。”闵之拢拢衣袖,声音有些低落。
沈则脚步慢了一瞬,眼睛却不受控制地亮了亮:“什么叫没娶成?”
“娶亲当日,新娘子病了,你说巧不巧?”
闵之自嘲般哼笑了两声,“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沈则突觉喉间一阵干痒,似有什么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往上冒,他侧首轻咳两下,淡声问:“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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