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特觉得总算摆脱了那诡异的消沉气氛,也恢复了一向与休米的沟通方式:“搭档只是锦上添花。我的自信一直来自于自己的实力。你呢?还打算跟在米海尔后面当副手吗?”
这是休米与布雷特第一次触及这个话题。休米有些触动地笑了起来,布雷特的眼眸中全是坦荡。休米何尝不知,一向与自己针锋相对的布雷特,却从未拿这件事情来刺痛他,这全然来自理解、来自尊重。
这是休米在揭示搭档结果后,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意:“你怎么知道的?”
布雷特淡淡地笑着:“那天,是她让星马豪去找米海尔的。”
这个消息,让休米大感意外。那个她是谁,休米并未继续追问。深吸一口户外清新纯粹的空气,淡去又不断涌上心头的郁气,再开口时他又毫无破绽:“其实这次的竞争者真的很多,但我还是希望,能够从我们之中产生。”
布雷特有些动容:“当然,”微微敛眸,“亚特兰大杯的一箭之仇,我是早晚会报的。”
休米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到身旁树林里赛车齿轮转动的声音,转头与布雷特对视,发现他眼中有同样的内容。
是谁这么晚还在练习?抱着同样的看看这个强敌是谁的念头,休米与布雷特轻手轻脚地俯身偷看。
努力在可见度很低的条件下分辨出了红色闪光,休米率先直起身打招呼:“卡罗!”
卡罗有些不知所措。他迟疑地停下车子,有些勉强地冲面前的两人点了点头,而后径自离去。
布雷特声音里充满着笑意:“他也改变了很多。”
休米的回答饱含意味:“谁都是一直在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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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果然在累到极点的时候睡眠质量是最好的!周妍伸了一个懒腰,透过窗子射进来的晨光,显示着现在时间不早也不晚,更让她心情大好。
周妍洗漱完毕,快步走到训练场,刚到门口,就看到艾吉与休米正朝着这个方向练习。
看到她,休米和艾吉双双停下了车子。艾吉大大咧咧地说:“队长在那边等你。”墨镜之下,艾吉的桃花眼里满载笑意。队长得偿所愿心情大好,他也终于不必再忍受队长的冰山脸和别扭脾气,真是大大的福音。
周妍点了点头,她因为在休米面前与其他人谈论布雷特感到了一丝丝愧疚,这使得她在与休米寒暄时很久没出现过的尴尬情绪卷土重来:“休米……你们也加油。”
休米薄唇微抿,挤出略带勉强的笑意,与周妍客气地道别。在昨日宣布重选搭档之时,他并没有太多情绪,搭档这种事,锦上添花罢了,归根结底考察的还是自己的实力。然而,昨日从布雷特口中得知的那个消息,让他深深震动。一直以来,自己认真投身的支援角色、假意乐在其中的伪装面具,却被她轻易看穿。像是被护之为珍宝的东西被人轻易窥探,像是皇帝的新衣被大庭广众之下揭开;又像是别人的只言片语就抵过自己沉默许久的退让,身后那双无意推出的手,让自己对曾经的荣耀更加蠢蠢欲动。
是帮助吗?是羞辱吗?都是。这复杂的感觉与迟来的感激交织,几乎让他彻夜未眠。她可以面色如常地和他点头问好,他却再无法对她有以往的心境与判断。布雷特是相识许久的,休米与他的想法,很多感同身受;然而休米却难以置信并难以容忍,与他相交不深的周妍去指点星马豪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任何危险的、不可控的事物都是该远远舍弃的。这是避免伤痛、避免依赖的不二法门。在休米被米海尔打败之后,他对四驱车的梦想,也从做最快的赛车手变为看到米海尔成长。“爱”?多么飘渺的东西。所以休米特.方德尔豪森.冯.舒马赫可以安之若素地享受胜利的荣光,却从未因失败心灰意冷。他对车子是这样、对人依旧如此。
在月光黯淡的夜晚,休米决定,不要再为自己的恶趣味铤而走险,与周妍,若即若离就是最好的关系。他太怕被人太过看透。然而,失眠许久而头疼欲裂的休米,在看到周妍后,除了瞬间调档的复杂情感,更囊括了……一些难以启齿的窃喜。那是让休米怎样都无法解释的情绪。
“休米,你没事吧?”艾吉纳闷地用手在疑似发呆的休米眼前晃了晃。
休米后知后觉:“啊?怎么了?”
艾吉挠了挠红发:“看你这样子,我还以为你失恋了。”
休米被艾吉无意吐出的字眼震到,有些语无伦次地说:“没、没有。我们继续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漫步江边月色寒同学的火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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