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妍发誓,她再也不会主动对着如此不对盘的两个人说出任何提议了。
灯红酒绿的月牙城人潮涌动,通宵达旦的波本街乐声不绝。
当他们三个人站到波本街的其中的一条街口,他们看到不停有人拿着装满酒的塑料瓶进进出出,都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一股让人眩晕的美感。街边的众多酒吧门口摆着形态各异的人形雕像,米海尔新奇地看着周围的景象,险些被楼上扔下来的串珠项链砸中。
米海尔拿起掉在他脚下的项链,一脸不明所以。周妍说:“我下午搜索攻略的时候,看到二楼的人向下扔项链好像是一种习俗,总之,我们走路要小心闪避。”米海尔点点头,把项链拿在手里。
街头艺人在不远处敲打着铁桶,组成简单的旋律,还有人表演着变形金刚和小丑,分发着气球。
布雷特仔细查看着手机中的地图:“要去看最古老的爵士乐团的演出,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五百米左右。”
米海尔则偏头转向周妍,低声说:“一本正经的布雷特,怎么还是这么无趣?”
周妍想笑又不敢笑,只好一边任由米海尔的信步由缰,一边跟随着布雷特的明确方向。
有一个男人周身带着酒气,拿着装满了酒的塑料瓶,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他们面前,这个男人一把扣住了米海尔的肩膀:“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认识一下?”
周妍不知所措,布雷特上前推开那个男人,而后周妍才反应过来,拉着米海尔远离那块区域。
布雷特很快跟了上来,他甩了甩衣角上沾上的被那个站立不稳的男人不慎跌出的酒,脸上的表情厌恶而不耐。
看到布雷特的这个样子,周妍对着仍是一脸懵懂、搞不清状况的米海尔笑得直不起身来:“你真的魅力太大了,米海尔,哈哈哈……”噢,她忘记提醒米海尔了,月牙城是新奥尔良最大的同|志|街区来着。
尽管对美国的俚语和沟通方式不算了解,聪明至极的米海尔,看到面前两人的样子,也了解了刚刚的状况,他崩溃地扶额:“天呐……”
一直不苟言笑的布雷特此时也破功了:“好了,我们走吧。现在证明,还是按照我的策略赶紧去往目的地,比较安全。”
周妍仍然像是被按下了笑穴那样,笑得无法停止,她搭上布雷特的肩膀:“好,我赞同,不过在那之前,我申请先去买点吃的。”
周妍从街边的餐厅买到了生蚝、汉堡和三明治,又在米海尔的强烈要求下,克服了心理压力,买了一份鲨鱼肉。周妍很不讲形象地,在走向目的地的路上,就打开了包装袋大快朵颐,米海尔在周妍的带动下,一边把食物优雅地放进嘴里,一边对着周妍用手指了指布雷特。
周妍摇摇头,悄声对米海尔说:“这个极其注意形象的家伙,绝对不会在大街上吃这种高热量食物的。”
米海尔优雅地咀嚼完毕,说:“那么,他现在会不会很想逃离我们?”
周妍看了看布雷特看上去像是完全无动于衷、实际上却已然僵直的后背,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米海尔愉快地说:“那么,我们再去买一份好了,继续在街上吃,我还是比较喜欢单独和你听演奏会。”
……
古朴的木屋临风而建,木屋里烛光幽幽,已有不少人在出出入入,他们三个走进木屋,随着人群在木头制成的楼梯上席地而坐,萨克斯风的声音悠扬开阔。
米海尔的嘴角翘起,几乎是第一时间说到:“这是路易斯阿姆斯特朗的爵士乐名曲《whatawonderfulworld》,我很喜欢他的即兴技巧和拟声技巧。”
周妍得意地朝布雷特抬了一下头:“我就说应该和米海尔一起来吧,他对音乐的了解,应该是我们当初所有选手中最多的。”
布雷特不置可否:“我也很喜欢阿姆斯特朗。”
周妍睁大眼睛:“你也听说过他?”
布雷特点头:“嗯。我喜欢他的双子星座8号和阿波罗11号。”
米海尔转过头来:“我怎么不知道路易斯有这两首代表作?”
周妍和米海尔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直到搜索了手机网页,才恍然大悟。周妍用力推了一下布雷特,她真是败给这个时时刻刻都在想着登月的家伙了。
布雷特仍维持着原有的坐姿,脸上带着轻笑,whatawonderfulday,whatawonderfulworld。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演奏会的结尾,周妍、米海尔飞快地爬上楼梯的顶层,布雷特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一位老人精神矍铄地向他们挥手致意。当他们走出木屋,身后的掌声仍经久不息。不远处的地方,一对情侣正在热吻,空气中浮沉的酒精挥发着醉意,钢琴的音符是轻淡的耳边点缀。这就是美国,浪漫了无穷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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