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子裏的几个宫女的眼珠子都直了,目光纷纷追逐着那漆黑长髮上滑下的一滴水珠,慢慢往下滚动,由慢而快,划过颈侧,最后消失在月白中衣的领口中。
不耐烦几个宫女笨手笨脚的样,沈络挥退所有人,掩结实了门帘,微微弯身将采衣半湿润的身子从浴池裏直接抱了上来。
一脸红晕的少女的头髮微湿,胡乱盘在头顶,沈络看了有些失笑,就拆了下来以手指细细梳理,「怎么把自己收拾的这么不整齐。」
江采衣本来还被他的手指弄得十分窘迫,一听他说这话顿时不服气了,「皇上身边服侍的人那么多,自己动过手么?臣妾怎么都比皇上强些吧?!」
她说这话时半扬着脸,黑黑的眼睛莹光闪动,唇瓣不由的就抿起来,一点倔强又一点小小骄傲的样子,才正是一个这种年华少女应该有的飞扬情绪。
想想两人初见的一番景象,一个冷漠狠绝,一个别有心思,莫名就有温柔气氛软软化开了。
「朕可不是那种皇帝。」沈络轻扬嘴角,领口敞开,散乱的黑髮从领口滑下,和她的混在了一起,若隐若现的锁骨上有淡淡热水熏暖的红痕,
等閒也是上过几回战场的,虽说不至于和几百号士兵挤在一个营帐裏,硝烟弥漫的时候还是要自己打理自己。打仗时如果还带着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太监宫女,行军速度都要被拖延两三倍,无用之极。
湿润的一握青丝停在收拢的五指裏,他取来一隻琥珀篦子,沿着她发顶心的地方缓缓梳了下去。
「采衣,」她红着脸要来夺篦子,沈络手腕向后一扬,避开她抢夺的姿势,「朕好像没有给你册过封号罢?」
江采衣着急伸手去够梳子,脚下一滑整个身体就跌进他怀裏,被稳稳抱着。
抬头看去,美丽的帝王乌髮直垂委腰间,一双眼睛春水氤氲,面孔上一层薄薄的妃色,笑意温和。
见他似笑非笑的模样,采衣心底一下子就不好意思极了,连被他手指碰触的地方都热得发烫,见他许久得不到答案扬起了眉才猛然惊醒,摇了摇头。
入宫的时候他并未放一份心思在后宫嫔妃上,对她也是试探居多,封号这种东西自然不曾册过。
烛花轻爆的声音轻轻响动,沈络略一点头,伸手将她梳理顺滑的发丝挽了起来,取了一支曲江芙蓉篆刻的玉簪。
「今日是你的生辰,朕便册你一个封号,」沈络伸手,按住江采衣的肩,让她面对自己端端正正的跪了下来,「朕少时听闻几百年前有个皇朝,京城裏人人挚爱芙蓉,能以精诚致魂魄。京城的名字叫做长安。」
那时,芙蓉花遍浮曲江,无数人涉水采撷,为身畔的恋人梳发簪花。
「采衣,你的封号就叫做‘长安’,如何?」
长安。
喉中微微凝滞,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这是头一次有人用这样的期许做她的名字,他没有用贵、淑、贤、德,只给了她两个最普通却最温暖的字────长安,长久的平安。
「与卿结髮,册卿长安。」他将她满把青丝俐落挽起,再将芙蓉银簪穿入她的发顶,牢牢固定,「江采衣,朕许你一世长安。」
一世,都想要和这个人一直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芙蓉银簪压在鬓边,细细的一支,却沈甸甸的。
采衣伸手去摸,却被他捉下了手腕。
北周倾国倾城的天子低头带着笑意凝视她,衣衫下摆花枝蔓延,唇色红若鲜血,「等到北伐回来,朕就……立你为后。」
声音似乎凝滞了以下,沈络微微颦眉,许久之后才重新拢紧了手臂,将怀裏的姑娘给抱紧。他弯起长长的睫毛和形状优雅的唇,看着怀裏的姑娘,几乎无法控制柔软在无限蔓延。
方才他差点要脱口而出的,不是这句话。
他想说的是,等到北伐回来,朕就……
朕就娶你。
────娶她。
他想的是,娶她。而不是,立她立后。
他想让她,做他的妻子。
江采衣凝视着沈络,心裏是翻江倒海的震撼,看了许久,摇摇头低下去,细小的声音勾动一线灯火隐隐荡漾,渴望又涩然,「可是,今天的事情我处理的这么糟,或许我……根本做不了陛下希望的皇后……」
「没事,」他浅笑,「朕可以教你,可以等你。」
少女紧紧咬着下唇,「可是,或许要很久,或许要十几年……」
「那就十几年。」
「或许要一辈子……」
「那就一辈子。」
她猛然抬头,他自立于繁华三千间,身后烛火漫漫,发似流光,倾国倾城,殊艳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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