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黑暗中,他们看着彼此,像两个得了高热的病人,呼吸急促,又像是两只困兽,困在彼此的眼底,觅不到出路。 “这算什么。”良久,顾耀却忽然笑了,肩膀垂下去,“还有更蠢的,一个人的命运需要由另一个人的施舍决定,竟然也能被称为好运,这不蠢吗?” 他的肩膀抖动,笑容中尽是嘲讽,与其说是在对许晟说话,倒不如说更像在自言自语:“我从前非常恨沈锐锋,在我还很小的时候……那时候我发誓,我一定要摆脱那个家,走得远远的,带着……” 他没有把那个称谓说出来,用力地咬了下唇:“……后来有一天,全部都变了。我曾经厌恶他不分青红皂白,无缘无故地打骂我,结果原来我就是那个缘故……我的出生就是原罪。我不认为这是我的错,可是又应该算作谁的呢?” 他的目光忽然挪向了许晟,却也并不需要一个答案:“我回顾家不久,沈锐锋就被赶出了z市,我永远都记得顾荣平告诉我这件事情的表情,像送给我一件礼物……他可以赶他走,甚至可以杀了他,可以让他得到超过他应得的十倍甚至百倍的惩罚,但是我应该高兴吗?得意吗?一点都不……” 苍白如金纸的面容下,顾耀的眼底却似乎藏着燎原的暗火,一字一句道:“有人为刀俎,不管现在谁为鱼肉,总有自己躺上砧板的一天。况且我早就在上面了……他决定的从来也不是沈锐锋的命运,是我的。” 不管怎么说,在所有的解法里面选择最蠢的那一个,纵然有千万个理由也还是蠢的。许晟想,可是他真的能指责顾耀任何吗? 不能。 没有资格,更没有立场,因为他正做着和顾耀一样,没有意义的事情。或者他还不如顾耀,至少顾耀做到底了,他呢,他现在算什么? 偏偏顾耀不肯放过他,他看着他,眼白都被那团暗火烧红了,又问了一遍:“所以许晟,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来掺和这件事?” “因为我鬼迷心窍了。”许晟喉结动了动,也笑了,但语气是很冷淡的,“我不应该管的,你说得对。我向你道歉,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应该管你的事情的人。” 他丢下这一句,再也无法忍受顾耀的目光,转身快步往门边走去。然而刚拉开门,却似一阵疾风刮来,顾耀猛地又推上了门,自身后用力抱住了他。 关门的余震,久久都不能停,带着空气似乎都在震动。好长一段时间,许晟才意识到,原来是顾耀抱在他腰间的手臂在颤抖。 他有些脱力地埋首在他的侧颈,头发上的水珠润湿了许晟的皮肤,可那又绝不仅仅是雨水,才会那样源源不断,浸得他那一小块皮肉都觉出疼痛来。 无机盐,水,蛋白质,微量元素……眼泪的构成这样简单,可以在任何一间化学实验室去还原。 可是温度又要怎样去重复呢?为什么是热的,偏偏又这样冷,侧骨的寒。 “……许晟。” 隔了好久,他听见顾耀叫他的名字,可是这算什么呢?解药还是诅咒?到底谁能觅得一个解脱,或是一起沦落炼狱。 长久的僵持之下,许晟终于转过了身来。 顾耀始终没有抬头,所以看不见他的神色,只是有那么一个瞬间,他错觉他对自己厌恶至极,连指尖也不愿意触碰到。 可许晟终究还是回抱住了他,手臂环绕住了他的背脊,心跳也就此重叠在了一起。 他想,他再不能离开他了。 半晌,许晟轻轻拉过了顾耀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摊开他的掌心看了一眼因为用力而又开始渗血的伤口,仿佛是叹了一口气,“有医药箱吗?” “嗯。” “带我去拿。” 顾耀任由他牵着自己,温顺听话得如同悬丝傀儡。由着许晟上药包扎,又拿保鲜膜一点点把手裹住。 又拖着他的手腕上楼,拉开衣帽间的门,随手翻了一套柔软的家居服递给他,顾耀看了他一眼,接过来,转身去了浴室。 再仔细也不免还是沾湿了些,好在许晟足够耐心,重新又给他上了后果 依稀是做了个梦,梦见什么倒是模糊不清了,只记得梦里有些冷。睁开眼才意识到寒意的来源是睡前没有关紧的窗户,雨停了,风还在继续吹,卷着纱帘扬起又落下。 好在身边人的身体是暖和的,始终交缠的指间,依稀升起了单薄的一点汗意,是一种微弱但分明的温暖慰藉。 顾耀轻轻贴他更近一些,许晟平缓的轻微的呼吸声融进风里,却显得更加安静。只是这静谧不知何时又突兀地被打破了,莫名的铃声响了起来。 这声音太陌生了,愣了几秒,顾耀方才反应过来竟然是一楼固定电话的响声。 那部复古的欧式电话机放在客厅的一角,更多的时候,只是无用的装饰。顾耀还是头一回听见它响起,未免太刺耳了些。 他怕惊扰了许晟,所以小心翼翼地抽出手来,匆匆下楼去,走到一半,铃声停了,但两秒之后,便又再度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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