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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什么？&rdo;&ldo;你不能这么说。&rdo;她低低地说，声音很静，&ldo;你这样爱我，而别人，他们，也这样爱你。&rdo;&ldo;‐‐什么？&rdo;邵劲没有回过神来。但徐善然已经拉着邵劲的手站了起来。他们走出禅房，屋外已经没有一个人在了。她又拉着邵劲的手往前走，一路走到山的边沿。陡峭的石壁垂直而下，孤松在山上斜斜的生长着。徐善然与邵劲一起往下看，他们看见了西北广袤而荒凉的土地，看见了城外日夜操练的军队，那整齐一划的动作，齐声呐喊的士气，甚至遥遥传递到了山巅。邵劲很快明白了徐善然的意思，他的面容上几乎立刻浮现了痛苦之色。徐善然的声音顺着风传递到邵劲耳朵里。她说：&ldo;风节，我从不怪你相信王自馨，我并不觉得你是一个傻瓜。你只是太过温柔。&rdo;她淡淡笑起来，&ldo;你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男人。你帮助王自馨并非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是不是？你从不曾注意她是否长相美貌身段撩人，是不是？你只是希望她能过得好一点，你希望这世界上的许多人能够过得好一点。这样美好的愿望不应凋零。你并没有错，你的行为不应被玷污。&rdo;&ldo;王自馨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rdo;她转而面对邵劲，她说，&ldo;而他们，那些跟从你深信你能够带给他们更好的日子的，让他们的子女不必再挨饿受冻的士兵们‐‐你让他们温饱，教他们读书识字，告诉他们他们的行为正是为了他们的下一代，千千万万百姓的下一代。&rdo;她收了声。她专注地看着邵劲，笑容如花瓣一样柔美：&ldo;他们相信你，聚拢到你身边，是我所见过的最有精气神的一支军队。而我也相信你，风节，我相信你会实现你所承诺的，不管是对他们，还是对我。&rdo;&ldo;我不‐‐&rdo;&ldo;我回去京城。&rdo;徐善然的声音渐渐恢复平缓，&ldo;我会在京城中呆着，他们有我在手，一方面能够稍稍安心，一方面却不敢立刻将你逼急，事情才有转圜的余地。现在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了。如果能争取到时间，再发展壮大到了一定程度，京师中必不敢逼急了你，到时候我们才真正安全。&rdo;邵劲的胸膛急剧地起伏着，他的声音干哑得像是在沙地里滚过了几圈，都有点支离破碎了：&ldo;我不能……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去当人质的最后都‐‐&rdo;&ldo;‐‐可你会用尽所有努力与方法，试图救我与我家人的，不是吗？&rdo;徐善然看着邵劲的双眼问。邵劲闭起了双眼。徐善然上前，轻轻将对方抱住，她在对方耳边说：&ldo;风节，你没有错，你没有错。人生在世，总有不能割舍的东西。你不怪我割舍不了我的家族，我怎么能非要你割舍你的梦想，割舍他们对你的崇敬与期望呢？&rdo;她握着邵劲的手，将对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她的脸上带着微笑，笑容将骄阳都比失了颜色。她还说：&ldo;我将我的身体，我的心，我的所有所有，都放在你的手里。我知道你爱它们比我爱它们尤甚。&rdo;风在这一刻也停滞了。他们回到禅房之中。禅房内的矮几在刚才被邵劲踢翻了。徐善然便与邵劲坐在中间有一个小小炕桌的炕上。徐善然举起杯子，杯中有酒。她正容端坐，将酒杯举至齐眉。&ldo;一拜忆君情，少小两无猜。二拜谢君诺，合卺交杯红烛烧。三拜愿君安，妻贤子孝儿孙绕膝弄。四拜与君别，年年月月时时与君各自宽。&rdo;她将被自己拿过的酒杯塞进邵劲的手中。邵劲始终木然地任由徐善然动作。他手里捏着的酒杯还有徐善然残留的温度，他看着对方，柔美和刚毅结合得这样完美‐‐可他宁愿，对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而非完美至此，完美到，他再清楚明白的意识到，自己绝不可能阻止徐善然的行动……他从没有阻止过她，他从不曾想要对方伤心。可现在‐‐徐善然在邵劲耳边说了最后一句话：&ldo;我等你。&rdo;而她在心里默默地念道：此去万里，山长水远，艰难阻险。恐再见无期。而不管你最后做何选择，不管我们最后的结局如何，风节，这一辈子，我绝不怪你。我爱你。彼美人兮失败了。一切都失败了！王自馨从山上下来的时候紧抿着嘴唇，脸色铁青得难看。太小看徐善然了，也看错邵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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