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下一秒,那女子一动,将脚边一块小石子搓入水中,水面荡起圈圈涟漪。
&esp;&esp;她又将一块稍大些的石块踢下水,溅起一阵水花,锦鲤四散游离。
&esp;&esp;似是泄愤一般,她复又对着一块瓦片大的石头用力一踢——大半还埋在地下的石头纹丝不动。
&esp;&esp;“嘶!”
&esp;&esp;脚趾一阵酸痛,赵灵素弯抬起右腿,半俯身轻轻揉了几下。
&esp;&esp;“咳。”
&esp;&esp;赵灵素侧头,看到萧延康二人,吃了一惊,上前几步行礼道:“将军。”
&esp;&esp;萧延康仍同上次一般,穿了件右衽交领广袖玄色长袍。赵灵素方才行礼时注意到,他那袖袍上另有同色丝线绣了竹纹,在日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esp;&esp;他身形伟岸魁梧,肩膀是成熟男人特有的宽厚,站在赵灵素身前仿若一堵墙。但因其身量颀长,所以并不显得笨重。
&esp;&esp;“赵姑娘近来可好?”
&esp;&esp;赵灵素心中猜测萧铳已将昨日之事告知萧延康,暗咐:我一没有户籍的“黑户”,还差点被劫色,能好到哪去?
&esp;&esp;“灵素一切都好,谢将军挂念。”她先发制人:“将军此来……?”
&esp;&esp;“有两件事。一则,你的户籍已登在长安内城治下,身份符牌也已备好。”
&esp;&esp;身后的萧戟随即递上一张刻有字迹的薄薄木片。
&esp;&esp;灵素恭敬接过,道谢。
&esp;&esp;萧延康又说:“二则……你可知我有一亲卫,名唤‘萧铳’?”
&esp;&esp;“是,我知道。”
&esp;&esp;看她神情磊落,萧延康垂了垂眼捷,继续道:“萧铳去年刚行弱冠,与你年岁相近。双亲具在,其父也在我府上做事。他兄长正是……”
&esp;&esp;萧延康说着,扭头,与身后静立的萧戟对上视线。那一瞬他觉得自己不是战场上披荆斩棘的将军,倒像个媒人。
&esp;&esp;简直荒谬。
&esp;&esp;然而考虑到这对男女的身份,竟还只能由他来作这个牵线搭桥的月老。
&esp;&esp;“……总之,他对你有意。”
&esp;&esp;赵灵素越听越不对劲,满脸惊愕。
&esp;&esp;后面的萧戟仿佛站成了一尊雕像。
&esp;&esp;他从昨晚听到弟弟说要“迎娶灵素”后,就云里雾里一直没搞懂状况,也万没想到弟弟行动如此迅速,竟然已经告诉了将军。
&esp;&esp;目光越过上司的背影,掠向对面荆钗布衣不掩艳色的女子,他默不作声。
&esp;&esp;萧延康直视赵灵素道:“此事本不该同你直言,然而忠武他英年早逝,又将你托付于我,故而只能由我开口了。我知道你想为父守孝,其实倒也不冲突。萧铳说,他愿意等……如此——你可愿意同他先将亲事订下?”
&esp;&esp;“我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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