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长椅上,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消失在住院大楼里。现在的我还是变了很多的,比如不再好奇他想说什么。只是我再淡定,回家时也还是第一时间冲到了大衣柜前照镜子。我今天居然穿了一身深蓝色的比睡衣还难看的运动服!裤线带白杠杠的那种!这头发又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一脸的汗和油!幸亏已经太困太乏,没力气沮丧。我匆匆洗了个澡,头发都来不及吹就倒在了床上。半梦半醒间,和他的这段枯燥对话在我的脑海里重复播放了很多遍:他复杂的表情,干巴巴的话……还有那个突如其来的、拍后背的夸奖。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余淮的消失像楼上砸下来的第一只靴子。他的重新出现,则扔下来第二只靴子。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定席卷了我。我上午十一点才醒过来,吃了两口饭就开始了一天的忙碌。人忙起来的时候比较不容易胡思乱想,天日昭昭,专治多愁善感。修片时助理打电话来,说接了一个新单子,婚纱照,客户下周会从北京飞过来洽谈,留在这里拍完再走。&ldo;从北京过来,在这儿拍?咱们这儿有什么好景啊,他们是本市人?&rdo;&ldo;我没问。人家说来了以后见面聊。&rdo;&ldo;这也不问那也不问,我要你有什么用啊,当传声筒吗?&rdo;我差点儿摔电话。她也不害怕,还在那边笑。我妈居然还说算命的语言我是个帅才,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算命的大都眼瞎了。在别人骂他们之前,自己先要把事情做绝。白天是齐阿姨在陪护,所以晚上吃饭的就只剩下我和我爸。由于昨晚余淮这个话题遭到我的激烈反弹,我爸今天见到我的时候都有点儿六神无主。我俩面对面往嘴里扒着稀饭,我爸忽然找到了一个话题:&ldo;林帆出院后差不多也该回学校去了,新房子那边装修得差不多了,他一走我们就搬家了。你屋里那些以前的卷子、课本什么的,那么厚一大摞,前几天我和你齐爱意收拾了一下午才整理好。&rdo;&ldo;唔。&rdo;我点点头。&ldo;你留了不少你同桌的东西啊。&rdo;我爸笑了。我一愣,瞬间恼羞成怒。&ldo;谁让你们动我东西了!&rdo;我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ldo;都快退休的人了多歇歇不行吗?收拾东西就收拾东西,怎么还翻着看啊!您闲得慌就下楼打打太极拳、跳跳《伤不起》行吗?!&rdo;我不顾我爸的反应,以光速冲进我的那个小房间。我塞进床底下箱子里乱糟糟的东西,都被他们理得整整齐齐地放在了抽屉里和柜子里。这么多年,我的抽屉里到底也没有钻出过一只哆啦a梦。当我拉开抽屉,却看到了最上面躺着的一本包好皮的数学课本。边角已经磨破泛黄,书皮快要挂不住了,又被我用胶带仔仔细细地贴好。只因为上面那六个字。四个是对的,两个是误写错的&ldo;&ldo;一年五班余淮&rdo;。我的手轻轻拂过书皮。&ldo;还用我翻吗,那不都写在明面儿上了吗?&rdo;我爸在门口非常委屈地申辩道。本来明天我爸休息,今晚应该是他去跟齐爱意交接班的。可是我坚持要去。我不是犯贱地想要去见余淮。我是真心疼我爸。真的。我拎着我爸新煲的黄豆脊骨汤走进病房的时候,林帆的表情明显是要吐了。&ldo;大夏天的这一顿一顿油腻腻的汤,你们是真心想让我快点儿死啊。&rdo;林帆还没说完,就被齐阿姨敲在了脑门儿上。&ldo;骨头汤对你有好处,愈合地快,你以为我乐意给你送,想让你死有的是办法,我犯不上跟自己过不去。&rdo;我把饭盒放在桌上。&ldo;妈,有我姐这么说话的吗,你评评理。&rdo;&ldo;说得哪儿不对?你活该。&rdo;齐阿姨瞪他一眼,转头问我,&ldo;今天晚上不应该是你爸爸来吗?我听林帆说,你昨天快两点才回家。我今天跟护士打招呼了,让他们早点儿开始输液,你也早点儿回家睡觉。&rdo;&ldo;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你快回家吧,都累一天了。&rdo;齐阿姨又叮嘱了林帆半天才离开医院。我盯着林帆把一饭盒的汤喝完,在他开始输液以后才走出病房。其实我都不知道应该上哪儿去找余淮,但是总觉得也许还可以再偶遇一次。昨天没有留电话,留了我也不会再主动打了,但是偶尔一次总归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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