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夜惊堂这彪悍战绩的时候,卞元烈说实话是真有点不太敢来,毕竟夜惊堂可没留过几次全尸,事后能完整拼起来的尸体都不多。
但一想到他已经九十有四,活不了几年了,死之前能会会这未来的‘天下第一’,对他来说确实是这辈子最完美的结局。
为此卞元烈还是来了,坐着这里,等待着他此生最后一段的江湖路。
“铛铛铛……”
三弦清脆的曲调中,老说书先生,依旧在讲着夜惊堂的典故,可能是没活儿了,都开始瞎编乱造,说夜惊堂被狗咬了。
卞元烈听着无趣,拿起酒壶灌了一口,打断说书先生的话语:
“讲了这么多,全是碾压,这当今的南北江湖上,就没有能抗衡夜惊堂的人物?”
说书先生停下话语,拿起旁边的茶壶嘬了口:
“夜惊堂如今步入武圣不久,项寒师、北云边这些人,应该还是能压住。”
卞元烈摆手道:“这些都没戏,天赋远不如夜惊堂,胜个年纪罢了。”
说书先生想了想,摇头道:
“也不尽然,这江湖除开天赋异禀,还有‘大器晚成’,以后的变数,谁算的准?
“远的不说,就说北梁那华俊臣,世家子出身,碌碌无为到四五十岁,世上没人会把他当个人物。
“但就在近些年月,华俊臣忽然一朝顿悟,短短几个月时间,从寻常公子哥,变成了‘承天府剑仙’,又位列‘北梁剑圣’,和夜惊堂遭遇数次都没死,北梁那边,甚至已经有了‘南惊堂、北俊臣’的说法……”
“南惊堂、北俊臣……”
卞元烈眉头一皱,觉得这评价高的有点离谱了,询问道;
“这华俊臣,真有这么厉害?”
说书先生琢磨了下:
“江湖说书,都有夸大其词之处,但盛名之下无虚士,北梁人这么吹捧,必然有其缘由。”
卞元烈微微颔首,又喝了口酒:
“江湖还是这么有意思,可惜,老夫被那秃驴在寺里关了五十年,江湖再无老夫的位置,实在可惜……”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客官若真浪迹江湖,八成活不到今天,也听不这些故事,这么想,是不是就不那么遗憾了?”
“倒也是。如此说来,神尘和尚倒还帮了老夫一把……”
卞元烈喝着五十年未曾喝过的烈酒,和说书先生聊着天南海北,虽然连盘下酒的花生米都没有,却觉得活的比这五十年加起来都充实。
在彼此又聊了不知多久后,远方的一声轰然巨响,打破了胡杨树下的安宁。
轰……
卞元烈抬眼看向月牙湾,虽然没法目视,却听到破风声由远及近。
卞元烈不清楚来的是什么人,但神尘和尚让他在这里等,那等的应该就是他当前最想见的那个人。
“劳烦再弹一曲,不出意外,下辈子见了。”
说书郎本就是江湖职业,见此也没多说,只是抱着三弦,唱起了小调:
“铛铛铛……”
“梁州里来云州往阿郎十六便离乡回头看那山水路呀老娘山头望……刀山淌来枪里闯阿郎走到云湖岸抬眼看那浪打天呀今日不归乡……”
卞元烈聆听着说书先生哼唱的曲调,可能也是回想起了第一次踏上江湖路的那天,脸上浮现出几分苦笑。
毕竟一入江湖、生死为疆,等到幡然醒悟想回头的时候,哪有机会再回头了。
卞元烈轻叹一声,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沙砾,眼底的情绪也逐渐收敛,只剩下身为武夫的沉着,抬眼望向远方的沙丘,等待着送他一程的人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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