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思不在这个上面,没有注意,隐约记得有人牵回来了。
谢渊玉起身:“我去看看。”
楼津伸手勾住他衣摆:“看那头畜生做什么?”他歪着头看谢渊玉:“良辰美景应当早些安息,而且”他脸上依旧浸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轻飘飘地开口:“左不过就是我的好哥哥、好弟弟,外加那些东辰之人,心中记上一笔便是,这有什么可看的?”
谢渊玉已经在穿衣,几息之间外衣罩在身上,他低头收拢腰带,那方玉佩还挂在身侧,烛火下浸着油一般,腻而润泽。
楼津被晃一眼,视线随着那块玉一动:“给我瞧瞧。”说罢伸手,等着谢渊玉送到他掌心。
谢渊玉只当做没看见,手指捋平几条褶皱,已经推开了门。
楼津一顿,旋即眯了眯眼,手腕一撑从榻上起来,一脸不悦地跟了上去。
谢渊玉挑着一支灯笼,红色蜡烛端凝在烛台,竹子撑成的骨架,外罩一层油纸,夜里看着倒也亮,轻薄而皎洁的光线烘亮了几米处,新生的嫩草绵软潮湿。
马厩在后院,这时辰马夫已经歇息,谢渊玉和楼津一路步行,马厩木门打开,内里被用木檐分成一个个单独的隔间,面前放着马槽,一匹匹或红或白,皆是四肢矫健体无杂色的宝马,周身干净,体无异味。
行到最末,一匹黑马躺在地上,胸腹起伏,鼻孔张大缩小,发出雷鸣般的鼾声。
楼津借着烛火一瞧,面露嫌弃:“睡得好熟。”
他偏爱枣红色骏马,养的大多如此,偶尔夹杂着一两匹资质极好的白马,像这如墨一般的黑马不喜。
马可站立睡觉,安全时仍旧会选择卧倒休息,但像这侧卧四肢着地、睡得鼾声如雷毫无防范之意,楼津还是第一次见。
谢渊玉挑高灯笼,高灯低照,马房刹那间亮了几分,他绕到马背后用掌心触了触头颅,又去摸鼻子,湿漉漉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手心。
楼津问:“你会医马?”
谢渊玉如实开口:“不会。”
楼津:“装模作样。”
谢渊玉欲移开视线,却见马嘴边覆着一层水光,再看槽边清水已经没了大半,余一些底剩下桶中。
饲料倒是没怎么动过。
谢渊玉见楼津抱臂站在一边:“劳烦殿下找一支棍子。”
楼津是谁,油瓶倒了都不见扶一下的主,当下挑唇:“使唤谁呢?”
谢渊玉语气越发温和:“那烦请殿下看一眼,马粪是否成块?”
楼津皱眉,瞥一眼:“不成块。”
寻常马粪成块,常有人捡拾马粪,晒干了冬日可当柴火用,这匹马排泄物不正常。
驿站传递消息,若有十万火急之令,则给马喂食成团的盐巴,然后戴上束缚箍住马嘴,让不能饮水不得吃食,再用马刺踢扎马腹控制缰绳,如此一来骏马可日行百里,等下一站再换人换马,大多数马到驿站早已力竭,倒地后不再起来。
若是喂药,大抵也是如此。
谢渊玉想着拿所剩无几的水,皱了皱眉:“殿下明日让人熬些草药,泄火一类便可。”
他不会医马,又不知喂了何药,但见这匹马无事躺在这里睡觉,心中也有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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