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两个字,简洁明了,言简意赅,带着生人勿近的含义。岑皎心中失落,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一点同盟情谊在。
那厢方衡一群人还正襟危坐听着祭酒教诲,伦王这边射者中,胜者酣,满座喧哗,觥筹交错。
岑皎语出惊人,方休百发百中,杯盏狼藉,远远瞧着两人近乎依偎在一处,宛若一对璧人。人潮中时有呼声传出,恭贺方休的、逢迎太子的,嘲哳刺耳。
方衡握书的手青筋暴起,再听不进去半分。
分明是他主持的诗会,怎么能让方休出尽风头?
酒过三巡,伦王依然神智清明。他如愿看着方休渐缓的动作,朗声大笑:“大丈夫就这点酒量可不行啊。”
方休点头受教。伦王的目光在他与岑皎之间巡逡一番,突然发难:“岑姑娘当真不赏脸?”
岑皎怔了怔,虽然口中干涩,但不敢暴露:“臣女...”太子起身,制止伦王下一步的刁难:“岑姑娘身体才好,不宜饮酒。”
伦王不置可否:“可本王看岑姑娘今日兴致挺高啊。说起来,岑姑娘康健得这么快,莫不是太子殿下寻了什么不出世的名医?”
“那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话中未尽之意如雷贯耳,岑皎下意识想攥紧手里的帕子,忽觉帕子已经被送出去了。
她从小有个习惯,思索时手里喜欢抓点什么,缺了帕子就失去了想法。正焦灼时,视线中多出一枚莹莹白玉。
那只手最近出现的次数多了,她一眼就能认出。
方休见她未接,索性放在她手边。他看出她手下所缺,便褪了钩弦用的玉玦给她。才送出手又觉不妥:玦即绝,有断绝的意思。
她应当不会这么想...
他心中还没挣扎出结果,岑皎已经拿起玉玦。
上好的和田软玉远不及她手掌白皙,甚至成了衬托的绿叶。玉在指间翻转,她思索时总是秀眉微蹙,研至难处更会直接阖眼。
分毫不错的表情落在方休眼底,成了他两世贪妄的罪证。
“说来,太子妃一位空悬已久,昨日陛下还同本王说起这事,要本王来问问太子殿下,有无意中人。”尘埃落定,原来伦王打的是这个主意。
那句关于皇后名讳的诗是为什么?为了敲打她吗?如果她不如了他们的意,他们就会对皇后下手?
但她孤身在此,对他们毫无威胁,何必大费周折地恫吓她?
还要搭上一个太子妃的位置...是了,因为太子。
一时不慎,玉玦的缺口锋利,将手指划出一道血痕。方休立时出声:“你受伤了。”
太子顺势道:“来人!带岑姑娘下去好好休息。若无要紧事,不要打搅她休息。”
这就是不许伦王强留的意思了。伦王也不恼:“太子果然对岑姑娘很上心啊。”
太子的声音终于冷下来:“她是老师的孩子,孤自会替老师好好照顾她。”
“是么。”伦王向他举杯,“那本王就静候佳音了。”
岑皎没有回到女眷那边,也没有看到方薇。她被太子手下的人带到一处厢房里,似乎是由书房临时改成的待客之所。
她向带路的侍女道过谢,侍女替她清理完伤口,低声嘱咐:“殿下说了,姑娘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好。”
她心中一跳,隐约觉察到什么,追问:“可是伦王...”
侍女摇头,示意她不要说下去了:“殿下只说了这一句,别的,姑娘心里知晓就好。”说完关上门退了出去。
稍显凌乱的房内,日光从窗棂缝隙透进来,照射着四散的尘埃。岑皎看着那处尘埃出神,似乎回到了爹爹被东厂卫带走的那一天。
火光、月光,人声、风声,分明熙熙攘攘,却空无一人。
她不觉握紧了手里的玉玦,微凉的触感让她神思清明了些,她开始思考如何才能脱困。
伦王欲对太子不利,而太子因为爹爹的干系对她照拂有加,自己孑然一身,成了太子的软肋。
若只是照拂一二,她仍是方衡的未婚妻,那么太子只是出于师生情谊照顾她,合情合理,挑不出一丝错处。
但如果她成了太子妃,一切的顺序都会颠倒过来,甚而后续任何营救爹爹的举措都不能有。虽已过去数月,但当今余怒未消,她能有一幅自由身全赖多方援助,以至于伦王只要传出她与太子的一点风声,舆论都会改变。
所以,她必须依附隆安侯府,做方衡的未婚妻。
即便,记忆里的人已经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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