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脚步声传来,她的手被人握住,缓缓放下。
卫朝枫半跪在她面前,正抬眼望着她。
半小时前,他不由分说将她强行带来这间办公室,代价是脸上又多了一记巴掌。程意城一点都没手下留情,打得够狠,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办公室,震到彼此心里。卫朝枫本来已经流血的嘴角,再经受一次,狼狈得很,也真的痛到他了。他“嘶——”了一声,吞咽下齿缝的血。
程意城偏过头,眼中有水光掉下。
她不是为他落泪,她是为自己。
她一路走来,二十六年人生,待人礼貌、温和相处,从小到大“三好生”奖状上永远有“团结友爱”这句评语。谁能想到她会变成今天这样,当众打人,还是两次。她不是怕她打痛了他,她是害怕从此她就变了,变得面目可憎、歇斯底里,总有一天连她自己都难以辨认。
卫朝枫小心翼翼,将她抱紧。
他明白自己罪孽深重。
“程意城,我不疼,你不要哭啊。”
程意城在他怀里落泪。
她用了很大力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最后她推开他,告诉他,她想坐一会儿。卫朝枫点点头,扶她坐在沙发,他见缝插针去休息室把自己收拾干净,收拾得有个样子了,再出来面对她。
他半跪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良久无言。
这是他认错的姿态。小舅舅教过他,男人要有男人的样子,可以跪,但事不过三。一可以跪父母,跪的是生养之恩;二可以跪恩人,跪的是雪中送炭;三可以跪生死,跪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有朝一日将跪下的东西十倍夺回来。
而程意城,三种皆不是。
他半跪的是心,他是随了自己的心,想要对她一往情深,此生不渝。
“我让秘书定了午饭。折腾到现在,你应该和我一样,都还没吃饭。”他轻声对她说,“一起吃一点。你向来三餐规律,吃得晚了,容易胃疼。”
程意城看他一眼:“你现在都有秘书了?”
“……”
卫朝枫遭了一顿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现在出息了,何止有秘书,还有高管、控股权、近一万号员工,他有得太多了,挤得她原本的位置都剩不下多少了。
程意城忽然觉得没意思。
事已至此,问问清楚,一拍两散也不会有遗憾。
“你那天要带我见的家里人,是谁?”
“是我爷爷。”
“暴雪的卫鉴诚董事长?”
“嗯。”
“之前你说,你还有一个小舅舅,他又是谁?”
“我小舅舅是……唐律。”
这谁?不认识。
程意城默不作声。
卫鉴诚她还算是知道的,申南城名人,老牌企业家的代表人物。可是后面那个,程意城连听都没听过。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就是最近在美国接受反垄断调查的那个唐律?”
“……”
卫朝枫无语至极。
你看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家那帮亲戚就不能给他长点脸吗?
程意城脸色白了一圈,可见受到的冲击不小。如果说,卫鉴诚尚且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内,那么唐律就是她完全没有想过要接受的人了。这不是程意城能不能接受的问题,这是和她根本两个世界的人。每一个垄断家族都是一部传奇,而每一部传奇都充斥着金钱、权利与生死,这是程意城不想沾染的世界。
可是卫朝枫,偏偏是从那里来的。
程意城下意识抽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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