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多大了?”皇帝的语气更为温和。“回陛下,学生今年二十八岁。”皇帝点头道:“还算年轻。”倒不是皇帝同他客套,国朝进士的平均年龄在三十多岁,弱冠之龄确实还算年轻。“知道自己考了、传胪大典皇帝回头看了祁嵘一眼,哂笑道:“你这浑水摸鱼的功夫,与朕这侄儿堪称一丘之貉呀。”林长济连连告罪,连带着祁嵘也诚惶诚恐,局促不安。皇帝因道:“点你为探花,不委屈吧?”林长济心头一惊,一时也闹不清探花究竟有什么好委屈,只顾谢恩道:“承蒙陛下拔擢之恩,学生铭感五内。”皇帝面色稍霁:“朕看了你的文章,扎实老练,立意独特。”又问及文章中的选材之法,林长济从容不迫,侃侃而谈。虽缺少经验,有些想法浮于表面,却能旁征博引,援古证今,足见功底扎实,博闻广识。待他答完,皇帝又道:“你很聪明,畅谈‘文选’,却只字不提政略国策,畅谈‘武选’,却只字不提边防军务,既能规避妄议军政的罪名,又不像其他贡生那样,言之无物。”皇帝的话音很慢,口吻也还算温和,却叫林长济出了一身的冷汗,也瞬间明白了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才是和颜悦色的君王,三言两语就给他扣上这么大的一顶帽子。他强作镇定,解释道:“回陛下,学生一介书生,不知军国大事,不敢妄议朝政,并非趋利避害。”皇帝似笑非笑,似乎并不在意他是否有刚劲的风骨、高迈的德行,无非是一时兴起,想看看他如何应对变数。接着,又问了家里还有什么人,略表几句关心,便叫他退下了。祁嵘一双眸子滴溜溜的,充满疑惑不解。皇帝看在眼里,对他说:“君子‘目容端,口容止’,有问题就大大方方的问。”祁嵘看着林长济离开的方向,问皇帝:“伯父适才说他曾祖父功绩卓著、屡立奇功,为什么在他面前只字未提呢?”皇帝笑着望向祁屹:“屹儿,你来说说看。”祁屹还在反思晌午时说错的话,刚回过神,并不知道皇帝问的是什么,期期艾艾半晌,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皇帝不再为难祁屹,招手让祁嵘到身边来,对他说:“既然他考中探花凭的是真才实学,朕又何必再提他祖上的遗德画蛇添足呢。”说着,皇帝看到祁嵘白嫩的脸颊上有一小团红印,微微起皮,抬手捏了一下,蹙眉问太监刘佰:“你来看看,可是长了面癣?”刘佰凑近了看,回道:“老奴瞧着不像,这春天的风又冷又干,小王子生于江南,怕是对京城有些水土不服。”皇帝心道有理,命人去皇后处取润肤的面脂来。祁嵘不干了:“臣是男人,用面脂做甚么!”“嵘弟!”祁屹斥了他一声。皇帝的赏赐,不区雷霆雨露,都是君恩。还没听说有人推三阻四的。“你才多大,不算男人。”皇帝耐着性子道:“若是皲坏了脸,以后可就难看了。”祁嵘这才不情不愿的应下。刘佰笑呵呵的,去传下一位贡生入内。面脂拿来了,装在绘着岁寒三友的薄胎瓷的小罐子里,精巧雅致。一式两份,刘佰亲自交给了跟着二位王子的宫人,耳提面命教他们用心侍奉。刘佰是司礼监秉笔太监之一,是他们上司的上司的上司……几人闻言,无不战战兢兢,诺诺称是。回撷芳殿的路上,祁嵘攀折了一把梅枝,分了堂兄一半。祁屹将那些盛开着白色花朵的枝丫给了身后太监,重新将双手揣回袖中取暖。“嵘弟,陛下赐你面脂,那是在关心你,为什么要推拒他的好意,让他寒心呢?”祁屹问。祁嵘一愣,旋即笑了:“屹哥哥怎么还在想这件事?我一向心直口快,没想那么多。”他心中暗哂,天底下那么多在意皇帝的人,又不差他一个。与其担心皇帝寒心,还不如惦记惦记自己远在封地的亲爹亲娘。祁屹脸色愈发难看:“祁嵘,人的福气是有数的,你可不要挥霍的狠了。”这种话,往轻了说是过分的玩笑;往重了说,可以算是诅咒了。祁嵘面无殊色,身边的伴当却握紧了拳头。“世子。”万公公小声唤了祁屹一声,提醒他不要当面指责祁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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