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费罗斯突然明白过来这个“姐姐”不是家里的姐姐了,他该不会单纯到被人家耍了吧。
“啊啊,你瞧瞧你瞧瞧!让人家姑娘自己提出来,活该人家不要你了……难道你不喜欢?”
“谈不上喜欢和讨厌,有需要的时候我可以自己解决,高中时候很忙。”
“不在学校?”
“她们有自己的店,我偶尔兼职去。”
果然是这样,哈哈哈……
沈铎的指缝里又钻进几缕头发,他悄悄合并手指把它们再次夹住。丝丝缕缕的凉意让他在不经意间回想起每次自己洗完手的感觉,那些黏糊且滑溜的东西似乎还附着在他的指缝间,狂乱而恶心。
“好吧,好吧。高中,那确实很忙。那你后来谈过男的吗?你这种类型应该也有不少男人喜欢吧。”
“没有。”
没有男人向他表白过,他也不知道被同性喜欢或者喜欢同性是什么感觉,或许真有男的向他表白了他也可能就这样试一试,就像高中时候那样。只要是合适的人,性别和年龄似乎也不是什么问题。沈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他对情感问题确实很冷淡甚至说随意,虽然没有到那种不负责任的地步,但回想起来确实会有种没有尽到责任的感觉。
他不知道如何去回应别人传递过来的感情,索性保持了沉默,这当然不是什么好办法,但他却只会这么做,消耗着别人对他的期望。
可真够糟糕的。
“哦哦,那你也可能是天生的不喜欢女人,这是生理选择,去谈几个男人试试也没什么,等什么时候有空让文钧带你出去转转……没办法啦,那时候人家要跟你谈你就都答应了?”
“嗯。”
“真是没原则的男人。”泽费罗斯侧过身子闭上眼睛,兴致全无,“你不会被人家说成渣男吗?”
“我不知道,也没有听过。”对于感情的事情,沈铎很难解释什么,他只记得那些姐姐在他做兼职的时候对他很照顾,比起恋人,更像是家人。
对于沈铎的回答,泽费罗斯轻笑了一声,却没有评价。
因为姿势的缘故,泽费罗斯后颈处的红痕全部暴露在沈铎眼前,留在这种位置恐怕是连穿衬衫都遮不住的。
“您是同性恋吗?”沈铎把手指放松。
听到这个问题泽费罗斯笑了笑,他反问他:“你是同性恋吗?”
“我不知道。”
“呵,那我也不知道。”泽费罗斯翻了个身,“也许我是,也许我不是。也许我曾经是,也许我现在不是……人是会变的,没有一个标签是永恒的。”
泽费罗斯的语气依旧没有什么较大的起伏,但沈铎还是察觉到了他的不爽。也许他真的很讨厌这个标签吧。
在沈铎还没有正式见到泽费罗斯之前,他确实听说过不少传闻,当然,大多数都是负面的。即使泽费罗斯自己并不认为自己是这样的,但外界给他贴上的标签大多如此,各种贬低和诽谤由此而来,侮辱谩骂根本没有底线,谁都可能是他今天晚上的床伴。当道德低下成为主流,正常人就成了异类,沈铎在夹缝中选择了沉默。
“对男人来说性和爱是两回事。但这是个体力活儿,还是躺着舒服,也更刺激一点。”
“和男人吗?”
“当然有女性愿意来找我我也不会拒绝,虽然我可能并不受她们的欢迎,呵呵呵……”
倒是谁更像渣男?
“您不担心他们别有用心吗?”
“哈哈,利用价值也是价值,我可是个大善人呢。”枕在腿上的人轻轻哼了一声,“人类是会改变的……他们十分,自由。那些标签化的限定是人自己在画地为牢……或许疯子才是这个世界最幸福的人吧。”
这个世界明明是先有了人,人和人慢慢组合成为群体之后才有了标签和刻板印象,如果反过来用一个死的标签去捆绑一个活的群体,那不就是在把人降格到物吗?人成了一个可以被任何人随便定义的、一成不变的东西。
沈铎一边听着一边看着刚刚从指间溜走的头发留下的水痕,那种类似小鸟翅膀扑腾过,被它身上那些柔软的羽毛和还没变得锋利的小爪子在手心抓过的瘙痒感还萦绕在心头。
泽费罗斯就那么信任他吗?这些话居然都对着一个才认识了一个月的陌生人说出来了,或许正是因为不认识、不熟悉,他才能对他说。
房间里又安静了一会儿,沈铎觉得这些话还是不要写进报告里了。
“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您可以回答我吗?”
泽费罗斯翘了眉。“什么?”
“我不懂日语,没有听懂您说的话。”他将大拇指压在指腹残留的水痕上,慢慢地揉搓着,“我想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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