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想了一下,和宋义一块衙门后堂走。两人到里面的时候,叶舟正在和赵仵作说话,两个人面前就是张杨氏的尸体,尸体上盖着白布,但是周遭的血迹还未全部处理干净。顾怜和宋义看了一眼,轻咳一声提醒里面的两人。“大人,赵先生。”“见过将军。”顾怜摇头,走到旁边,“刚才堂上的两人并无什么能让人怀疑的地方,张杨氏身上呢?能发现什么线索吗?”赵仵作看着顾怜,又看了一眼叶舟,“四肢断面完整,不过如今发现一个问题,死者的左右手放反了,当时就发现了,但当时情况复杂,而且人多,所以属下并未说出来,双手放反,这件事情说明两个问题,一个是凶手对于人体的结构不是很了解,夜里,顾怜不知是自己睡一觉醒来还是一直都没有睡熟,叶舟推开门进来时,她恰好醒过来,有些迷糊的看向轻手轻脚走进来的人。感觉到寒意靠近,这才清醒过来,坐起来看着叶舟,“这个时辰才回来,快脱衣服上来躺着,你这身子,在外面挨到这个时候,怕是早受不住,何况明早你还要早起过去。”“吵醒你了?”叶舟已经是在旁边的房间洗漱过来,还换了衣服,就是担心吵醒顾怜,谁知道还是一进门就把顾怜给吵醒了。有些心疼顾怜被自己吵醒,躺下时也没有靠着顾怜,只是侧过身,“你明早也要去军营,还吵醒你了。”顾怜摇头,直接靠到叶舟身边,“不是,是自己醒了,可能是感觉到你回来了才醒了。”“这案子有些蹊跷,不过肯定能找到一个破绽,到时候就简单了。”叶舟说完,想到什么懊恼道:“本来不想和你说这些的,免得你跟着我一块忧心。”“怕什么,你也不帮着我一块出谋划策,击退敌军吗?”顾怜失笑,闭着眼,“早些睡,我可不想看到你病了。”“不会的。”叶舟轻搂着顾怜,还不等顾怜那边说什么,已经睡了过去。顾怜听到耳边平稳的呼吸声,不用想也知道叶舟这回是真的累坏了。他们从京城来时,一路上很少有赶路的时候,叶舟身体吃得消,但这办案这事情,叶舟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闭上眼,挪了挪位置也跟着睡去。第二天一早,顾怜和叶舟先后醒来,伺候的丫鬟端来水就退了出去,连待都不会多待。顾怜看叶舟正在换衣服了,见他脸色,心中不忍,走过去干脆替叶舟整理衣服,“你这着急得连衣服都穿不好,案子在那里,你要办,着急我知道,但你也不能这么急,急了,反倒是会出错。”叶舟一怔,看着顾怜,“夫人说得是,为夫记住了。”“这时候了还有心情在这里和我贫嘴,看来你倒是脑子清醒不少。”顾怜放下手,头发还散着披在肩后,“唔,咱们叶刺史和平时果然不一样,要是你早早就穿着这衣服,哎,以前你做翰林时,怎么不见人上门提亲?”闻言叶舟哭笑不得,两人都成亲了,顾怜怎么忽然想起这一茬,难道是打算秋后算账吗?这可使不得。“小生不才,没有几位佳人青睐,幸得夫人不嫌弃,才能成家立室。”叶舟弯腰作揖,“夫人客养可满意了?”“懒得理你,我换衣服了,你快些去用早饭,我去晚了不打紧,你去晚了,这衙门里的人呢该编排你了。”顾怜说完坐在那里,开始梳头。叶舟看着顾怜,他之前也替顾怜梳发,不过今日是真的不行,只好克制住心里的念头,“你去军营路上小心,我今晚早些回来。”“不急,我指不定比你还晚,也说不定今晚上就在军营过夜了。”顾怜头也不回,说了一句,看着镜子里的叶舟点头,笑了笑,“快去吧。”门外的京墨见叶舟推门出来,忍不住笑了:“姑爷还是快去前面,高运已经在那儿等着了,早饭备好,姑爷吃了就直接去衙门,今天郡主交给我,我肯定保护好。”叶舟失笑,“行,你进去吧,对了,翠环呢?”京墨一怔,摸着下巴看叶舟,“姑爷,我承认那个翠环的确是有几分姿色,可你和郡主成婚可不足一年,就算是你吃了山珍海味,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想换胃口,吃点清粥小菜。”不得不说,京墨这嘴皮子厉害得很,连叶舟都要让三分,尤其是在和顾怜成亲后。“放心,你家郡主,我想吃什么胃口,她都有。”“噗!那京墨就不送姑爷了。”京墨福身,看着叶舟一脸无奈转身离开,这才往里走。谁知一进去就见顾怜坐在那儿,拿眼在剜她,慌忙解释,“郡主,我只是开玩笑,姑爷才不会看上翠环的,而且翠环再好那也不是你不是。”顾怜闻言无奈摇头,转身替自己把头发挽上,“京墨,平日你在我和叶舟面前开开这玩笑罢了,别在翠环面前说,她是个姑娘,要面子,更何况,任何一个姑娘都不喜欢自己和别人比较,不管好坏,都是独一无二的,何必要作对比。”这下京墨知道顾怜是真的生气,立刻严肃起来,“我知道了。”“下不为例。”“是。”“对了,文星回来这件事情,告假结束,怎么没人和我说?之前也不见传信回京城,要不是我们回来,就不打算告诉我们了?”顾怜站起来,理了理衣服朝外走,“延樾也真是,文星回来这件事也不通知我。”京墨跟上去,笑道:“那还不是苏军师担心,担心会被郡主你问他婚事的事情,他肯不想被问,不过苏军师如今也有二十六七,还不见成家,难怪你和杨将军都要问。”顾怜失笑。倒不是她一直都在问,只是苏文星当真也该成家收收性子,在军中自在惯了,偶尔少了些规矩,若是成家后,指不定能好一些,更何况,苏文星能成家,也了了她一桩心事。“郡主?”“不问就是。”顾怜说了一句。京墨摸不着头脑,这和刚才的话有什么关系吗?好像有,但怎么有一种答非所问的感觉。京墨看着顾怜的背影,有些心疼。其实顾怜一直都算不上一个强大的人,只是比一般女子高挑一些,却因为这个样子,肩上的责任更重。不止是对自己的责任,更是对大周百姓的责任。军中将士都起得早,等顾怜和京墨到军中的时候,众人已经在操场训练。一声高过一声的口号响彻军营上空,周遭飞鸟都被惊得从树梢上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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